“咳。我朋友最近遇到了点事,让我找人问问。就是——”他略过详细情节,直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因为对方挑衅,失手打断了那人的鼻梁骨,这种情况,该陪多少医药费。
汪鸿畅目不转睛地盯着燕溪舟。
汪鸿畅:“……”别当他傻,燕哥除了白天跑单,晚上都窝在宿舍,连电话都没接过一个,妥妥一孤寡宅男,就这,还想骗他“有一个朋友”?
“燕哥,这个朋友是不是——”汪鸿畅声调渐弱,“你”字卡在喉咙,在燕溪舟危险的目光中机智地改口,“——真的很生气啊,竟然愤怒到打断了那人的鼻梁骨!”
燕溪舟拍拍他,叹气道:“这些稍后再跟你细说,你觉得这钱,大概要多少?”
汪鸿畅怎么知道,他这小力气,能徒手举起自行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知道鼻梁骨的医药费是多少,但不能不说啊,他砸吧嘴,估摸着猜了一个数字:“大概要,大几千吧?”
“大几千?”
“啊,大几千。”
“那到底是几千?”两千也是大几千,九千也是大几千啊。
汪鸿畅都快哭了,胡诌一个中间数:“五千,得要五千!”
五千!他一个月工资都没这么多!燕溪舟呆住,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汪鸿畅趁机遁走,继续留下来,都不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
过了良久,燕溪舟才失魂落魄地拿起头盔,穿上制服,脚步虚软地离开了宿舍。
……
“医药费”三个字的负担是沉重的,如同悬在燕溪舟心头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旦劈下来,他一个月的工资就会泡汤。
燕溪舟那个后悔啊,自己怎么就那么经不得激呢,如果自己当初把人敲晕了直接跑路,哪里还有这么多事!
面对这个天大的威胁,燕溪舟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大跑单量。
连他最喜欢的剧都不能追了。燕溪舟叹气。一时失手产生的连带后果竟然恐怖如斯。
他赌咒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冲动行事,否则就让他他乡遇仇人,永世不翻身!
这辈子都不再冲动行事!
不再冲动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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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动,行事了……
……他还是,冲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