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呸了一口。
“厚颜无耻。”
罗不以为耻:“最后一回试验,她没撑过去。我还挺可惜,谁知道——我妹妹会在这时候醒来,还将她送走,转头跟我说,说我、说我变了……”
他做下的事情都被短暂苏醒的妹妹发现。
说到这些,罗的表情几近狰狞。
“我变了?我TM就没变过!我一直就是这样的人!除了她,其他人死活关我什么事?”
裴叶忍不住吐槽:“你这妹控着实有些病态了。”
罗冷静下来,反问:“我病态?我因为谁才这么病态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你试试,宗门上下万余活口都在你眼前被人残杀,枉死被镇压孤寂几万年的滋味?你还能说得出这话?我唯一的亲人死了,我精心培养过的弟子没了,我跟我妹妹保护的凡人被屠杀……”
他指着自己胸口。
“我曾是个人,如今却是个非人非要非魔,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破开那个阵,他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上妖族复仇。
还没真正展开就被妖皇阻拦。
他一眼便认出妖皇执夷就是当年那只幼崽。
而妖皇也看出罗身上蕴含的滔天恨意,知道银椤树为毁灭妖族而生……
交过手,她胜面高。
但死磕到底显然不是个明智选择,因为银椤选择同归于尽。
正如他当年发下的毒誓——
银椤树存在的地方,妖族将永无立锥之地。
于是,便有了那个赌誓。
君子赌约,双方遵守。
哪怕银椤刻意刁难,提出那么过分的条款,她居然也答应。
不仅答应了,还主动将与银椤有关的记忆全都保护起来。
若非如此,谈苏当年就能查到银椤身上。
罗表情狰狞地看着裴叶,讥诮道:“你可真是……又正直……又伟大……”
裴叶道:“……跟灭族相比,至少还留下一点儿薪火,也算求仁得仁,她的苦心也不算白费。”
如今看来,银椤树这事儿根本就无解。
镇压不行,灭绝不行,只能化解恩怨。
罗呵呵冷笑:“的确,苦心没有白费。”
裴叶不满:“你又阴阳怪气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