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常目光看到莫问,见她侧过头来看着他,她额上红纹越发艳丽,整个眼白染了一层鲜红。
这些行尸住手并非是因被他控制了,而是因莫问的指令。
莫问指着他,嘴巴张合,发出轻微的古怪声响。
这些行尸得了命令,不理笛声,齐齐朝巫常扑咬而来。
巫常的属下拦阻,然而行尸本就多,先前的行尸不吃人,此刻的行尸更凶更猛,且一个俩个都如吃人血肉的猛兽,不惧刀剑,抵着透体而过的剑将人扑倒便撕咬。
哀嚎一阵接一阵。
巫常见了,又是恐惧,又是惊艳,将他这枯瘦的脸都扭曲了。
他亲眼见到莫问的能力已自己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喜不自禁,但是这力量如深渊,庞大到不可测,不可控,是以恐惧。
他抬起骨笛,换了韵调,朝着莫问吹,见莫问捂住了脑袋,他便激动的加紧了调子,要控制她。
要得到这举世无双的宝贝了,巨大的喜悦挤着他,他已经不再去想其他,眼里心里都只有这只活人蛊。
却见莫问倏然狠狠的睁了眼
,瞪着他,吼道:撕了他!
行尸如野兽哀嚎,他们将巫常一行属下撕的血肉横飞,鲜血将他们染得鲜红,他们又一步步朝巫常走来。
巫常连催骨笛,但莫问始终没有丧失理智归他控制。
直至一群行尸扑来,他仍是不死心,吹奏笛子,行尸利牙咬住他身子撕扯。
行尸将他扑倒,一只只涌上,疼痛让他的疯狂收敛,他回了神,他在痛吟之中,犹自不解,为什么莫问不受他控制。
蛊最受不住虫鸣之声,意志越弱,越容易被控制。
这活人蛊天赋异禀,虽能自如控制体外的蛊,但控制体内的蛊必不自如,需要消耗极大的精神,值此虚弱之际,稍加干预,便要丧失理智。
凌云说她还不会把控,否则上次驱除她朋友体内的蛊后,不会就昏晕了过去,那时定是受了影响,失去了理智,被人弄晕了。
这才多少时日,她怎么可能就不受控制了。
断气之前,巫常仍旧不明白。
怎么可能
第144章 之子于归(六)
行尸将巫常撕的稀碎。以巫常的功夫, 不说抵抗,要逃走是没有问题的, 但他一颗心全系在莫问身上。
当初那场拿人试蛊风波的起由便是要炼活人蛊, 莫问脱离了他们的控制,自然生长,到如今俨然是最完美的作品。
这是他魂牵梦萦之所在。他到处找她,欣喜若狂,多年执念, 好不容易得到她,怎么会愿意撒手。
莫问不再看他一眼,她深吸了一口气,因为紧张,一双眼睛的异状还未退去。
莫问身上被咬开的地方还在流血。她将伤口递到白桑嘴边,血液一滴两滴,落到白桑苍白的唇缝,顺着脸颊滑落,浪费了许多。
莫问轻轻掰开她的嘴, 将血喂了进去。
巫常死后,喝了莫问血的行尸没了指令, 茫茫然站在原地,没碰莫问血的依然在攻击丐帮弟子。
唐麟趾将巫常仅剩的两名属下解决后,到莫问身旁,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够了!
莫问滴下去的鲜血, 将白桑的下颏染的一片血红。被扼住手腕,她茫然的抬头看向唐麟趾。
再不止血,她没死,你就先死喽!
唐麟趾把莫问的包袱解下来,给她包扎伤处,她身为刺客,对皮肉伤还是颇有研究。
莫问血液流失过多,似乎身体这时候才想起反应,于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倒在唐麟趾怀里。
喂!莫问!
唐麟趾打了打她的脸,见只是昏了过去,松了一口气。
唐麟趾将她身上胡乱一包扎,扔到一旁,去看白桑。
她拉开白桑的衣服检查,看到那处伤口。这伤虽然在胸口,很深,但不至要害,只是失血太多了,血虽止住了,白桑人还是昏迷的,所以看着吓人。
唐麟趾一边给她处理伤口一边想,这巫常不是要用白桑来威胁莫问,怎么突然又对她下了杀手,既然下了杀手,为什么又不直接将人杀死,而是这样吊着。难不成只是在威胁?
可这胸口一刀十分干脆,稍差一会儿,人可就真死了,哪有这样威胁的。
唐麟趾想不通,她自然是不能想明白,因为这伤口是白桑自己刺的。
巫常用白桑要挟一众长老和弟子,眼见虚怀谷弟子要沦为巫常的帮凶。
虚怀谷百年清誉毁于一旦,白桑怎么甘心。
她将虚怀谷看的比性命重要,她虽纤弱却坚定,生死比不过无愧于心。
她怀里还带着莫问的延寿,待得巫常再来劝降他们一行人时,她已想好要与他同归于尽。
然而计划总有些赶不上变化。
巫常和凌云一起到来。他们知道群雄今日进攻虚怀谷,要带着白桑从后山撤离,留给群雄一个空谷。
白桑不愿受他们挟制,更不愿让自己变成他们威胁众人的筹码。在两人不备之际,忽施攻击。
她内力被封,成败只在一瞬间。
但那两人都是功力不俗之辈,且早有预料,终究是毫发无损躲开了。
白桑一击不中,刀锋决然一转,往自己胸口刺来。
这一招倒是让两人错愕不已,他俩没料到白桑刚烈至此,本来是躲远了,这一下难拦住她自尽了。
眼见她要命丧在此,隐在暗处的鱼儿不得不出手,掷出司命打在刀柄上,将白桑的手震开了。
她和阳春潜入谷内,好不容易找到此处,伏在房梁上,还没来得及动手。
巫常和凌云到来,鱼儿本要伺机而动,只是变故陡生,不得已暴露了身形。
凌云冷笑一
声:不知何时进了一只老鼠。
他右手抽出背后的哀鸿,纵身一剑,直指鱼儿。
鱼儿出剑抵拦,破了房顶,落在屋檐上。
凌云紧追而到:原来是你啊。瞧见你我就想到肆儿,这段时日总也找不到她,你知不知道她在何处?
鱼儿深恨着他,恨他伤害清酒,践踏清酒一腔热忱。
她一向不会骂人,无法将对他的厌憎诉诸语言,便悉数凝在剑中。
剑圣的剑法锐利,执着于攻势,悍猛的犹如刀法,毫不容情。
鱼儿与别人交手,总是要留三分,着意不将人一击毙命,至少留一口气,但她对凌云时,只想杀之而后快,因而不用费心留手,所以这剑法使得酣畅淋漓。
然而凌云也不是泛泛之辈,两人打斗之中,凌云不意将鱼儿腰上的信号挑了出来,登时一道火光直冲天际。
两人都是一愕。鱼儿觉得此刻不是发信号的好时机。凌云想他还准备先杀了这丫头,能活捉是更好,但信号发出了,便不能跟她久缠了。
屋檐下又传来一声惨呼,是阳春的声音。
鱼儿一分神从屋顶破洞往底下望的时候。凌云已经跃下屋檐,准备离开了。
巫常已经出来了,手里抱着白桑,身后跟着数人。
鱼儿要追过去,凌云回首朝她看了一眼,微笑道:你不管你朋友了?这医堂里,可是埋了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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