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爸爸的一姐,也不知道在幼儿园里,被班上的孩子怎样的奚落与欺负了去。
这种事绪佑真是不能去想象,越想象,他的心就越痛。
在这件事情上,你可能小看了一一的韧性与强大。
卿溪然回答的很理性,直接对绪佑说道:
她两岁多读托班,那些孩子有的连话都说不清,能对一一造成多大的奚落与欺凌?而且她的性格一直就是遇强则强,真要有对她恶意的行为,她也不会坐以待毙,且,从懂事时起,一一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说句绪长官不爱听的话,以前,一一有没有爸爸,其实对我们的生活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影响。
钱,卿溪然可以自己赚,孩子自己带,车自己开,灯泡自己换,马桶坏了自己修,精神依靠方面,卿溪然偶尔会觉得如果有一个丈夫在的话,可能会不那么辛苦一点,但她大多数的时候,是完全独立且坚强到,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
这话说出来,卿溪然其实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表达自己和一一过得很好,并没有那么脆弱无助,男人也并不是她们母子俩的必需品。
绝没有要伤害或者讥讽绪佑的意思。
只是,她说了大实话,听到绪佑的耳朵里,便如剜心,他沉默了许久,才是缓缓的,迟到了好几年,道:
对不起。
手机里,卿溪然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突然意识到,当一个男人,把你当成了他的责任与义务,你表现得越独立,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伤害。
如果他的确,百分之百是卿一一的亲生父亲,没有参与到卿一一的出生与成长,对绪佑来说,也是一种遗憾。
但这天下,不留遗憾的事,堕入牛氓,卿溪然也只能匆匆安慰绪佑,道:
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我很好,你也不必介怀,要怪的话,只能怪当初让我们分开的那些黑手。
她不知道那些黑手都具体包括了谁,但射杀了她的那个绪佑,肯定就是其中一个,如果不是这些黑手作祟,可能卿溪然和绪佑早已经打报告结了婚。
绪佑会看着他的妻子怀孕,看着他的一姐出生,会抱着一姐走过湘城的每一处风景,也会牵着一姐的手,送她去幼儿园报名,参加她的家长会,认真的听老师说每一个新入园的宝宝,该面对的分离焦虑。
他也想过,他的工作性质,有可能会长时间不在家,或许会收到卿溪然的各种抱怨,可是他会珍惜每一个假日与老婆孩子相聚,默默忍受老婆的碎碎念,回家后会主动家务,也会分担妻子接送孩子的任务。
这些细碎而平凡的日子,全都被绪佑给错过了。
而这些,卿溪然理解,却无法感同身受,随着她异能的提升,她这个人,也越来越对人类的这些情感,产生认同感了。
绪佑挂断了卿溪然的电话,一个人站在阴凉的园子里,眼眶湿润,然后吸了吸鼻子,转身,红着眼去提装满了一姐生活用品的行李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