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一栋带花园的别墅前。
司机打开门后, 阿德里安弓身下车。
在他走进别墅的瞬间,沉寂于黑暗中的巴洛克风格建筑骤然亮起灯光,一瞬间灯火通明, 映照得小半片原野明媚如昼。
男人坐在露台边,往楼下看了一眼, 又看向对面苍白着脸坐在藤椅里的少年:东西已经带来了。
少年看起来有些胆怯, 手指绞在一起, 不住扣自己掌心的肉。
凯尔虽然应该料到了埃文是棵墙头草,谁能给得起他想要的他就会倒戈向谁,也觉得我会先去查致幻剂的事。
柯罗诺斯叹息一声:他猜得没错, 不过可惜的是,我不需要再查别的,只要找到你,凯尔的命定伴侣。听说你们是两个月前在埃文的酒吧认识的,不过那时候凯尔并没有意识到你可能就是他的命定伴侣,是不是?
少年没有吭声。
柯罗诺斯支着下巴:不像我这样的畸形儿,凯尔体内毒素稳定,不会因为身体问题深受困扰,但找起伴侣来,好像还是我这样的畸形儿会比较灵验。
知道除了靠心灵感应,还有什么方式可以辨别命定伴侣吗?
少年依然沉默不语。
柯罗诺斯也不在意,抬了下手。
很快有人上来,反剪少年手臂,把人拉开。
少年终于慌张起来:凯尔已经很久没有过来了。
他眼睛里写满了脆弱:就算是命定伴侣又怎么样,他根本已经放弃我了,谁都没有他自己重要。
的确,柯罗诺斯站起了身,走到露台栏杆处,他把自己看得最重要,所以索性将错就错,就当没有认出你来。可这并不代表他不在意你。不,不在意他的子嗣。
少年茫然道:你说什么?
东西你也有份,柯罗诺斯眼神冷如寒霜,全靠你,这药剂才有研制出来的可能,你应该最清楚它的功能。
什么药剂?少年僵硬的目光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你试试就知道了,阿德里安刚从埃文那里重金买下的,一共六支。
黑衣保镖在少年膝弯重重踹了一脚,逼得他跪到在地,又取过黑布,蒙住了他的眼睛。
另一人取过注射器,抓过他手臂,将药水注入静脉。
别墅内鸦雀无声,片刻后阿德里安才过来,身后跟着的黑衣人扔了一地的金色毒蛇。
这些毒蛇大小不一,形状也有不小的区别,甚至还有杂色,变回原形,只能在地上打滚,又都识趣地离着柯罗诺斯一段距离。
阿德里安:别墅里的都揪
嘘。柯罗诺斯比了个手势。
阿德里安顺着他目光望过去,只见药剂已经全部注射完毕,少年已经瘫软在地上,开始不住抽搐,蒙在眼前的黑布洇开一片暗色,发出惊惧的喘息,没片刻竟开始痛苦地抓挠自己。
等过了一会,柯罗诺斯微微皱眉,黑衣保镖识趣地把已经彻底失控的人敲晕了。
阿德里安终于能开口:全部给他打下去了?
柯罗诺斯嗯了声,看起来并不太解气。
阿德里安倒是有点幸灾乐祸:凯尔不是看不起庶出吗,他自己研制出来的药,让他的命定伴侣吃下去,以后再也不可能拥有嫡出子嗣。等他知道了这个消息,恐怕要难受一阵了。
等上了车,阿德里安最后看一眼别墅,没忍住,又道:埃文狮子大开口,要下美国三分之一的势力范围,建立自己的情报网。因为您一直在美国发展,这是之前埃文唯一无法渗透的地方,现在打开了口子,以后可能不好控制。
柯罗诺斯哼笑了声:不用担心,正愁找不到机会让他掺和进来。
阿德里安沉声,转而又道:确实没想到凯尔居然真地研究出了给命定伴侣避孕的药,不,说绝育可能更准确一点。这次要不是埃文,以他老鼠般小心谨慎的性格,我们可能还要再耽误一段时间。
埃文这个人没有原则可言。
凯尔找他庇护自己的命定伴侣,只舍得出价六支药剂和一座太平洋上的岛屿。不过凯尔仗着自己曾救过埃文孩子一命,有这些条件勉强也算够了。
但埃文是个利益当前的人,只要在他心里,一旦有人出的价更高,他随时可以出卖上一任客户,还会体贴地告知,我出卖你了。
片刻后,柯罗诺斯的手机响起来,刚一接通,里面就是凯尔暴躁的声音。
埃文他给了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不,五倍!你必须救下弗兰克,不能让他落入加里的毒手!
柯罗诺斯轻笑了声。
电话里凯尔猛地一静,声音竟有些颤抖:加里,加里是你!
你应该叫我柯罗诺斯,凯尔,柯罗诺斯慢条斯理道,埃文收下我的好处后,答应顺手把你的电话转接到我这,惊喜吗?不要急着挂电话。你的弗兰克可能已经快脱水而死了,去救他吧,不然你可能要成为史上第一个年纪轻轻就守寡的蛇族嫡长子了。
你,你是不是喂他药剂了?
全给他了,辛苦你们研究这么久了。
凯尔倒抽一口凉气:你知不知道那是绝育的药?
知道,埃文都说了。好了,我挂了,不然你的行踪就要被我追踪出来了。
阿德里安噗嗤笑出了声。
凯尔:
柯罗诺斯甚是无趣地挂了电话。
车厢里安静了片刻后,阿德里安瞥见柯罗诺斯仍然没有收起手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了想道:或许可以研究出解药。
不用,以他的性格,未必能接受。
蛇性本淫,即使是蛇族人,也不可避免,一生中要诞育多个子嗣,历史上蛇族人兄弟互相残杀的情况数不胜数。
不能生孩子而已,他也不需要。
阿德里安又道:或许还可以
他没说完,柯罗诺斯已经明白他话中之意,瞥了他一眼。
阿德里安失笑:以江导的性格,恐怕也不行。
人类都讲究对伴侣忠诚,专一,像江临川这样的人类,眼里恐怕更是揉不得一点沙子。
、
江临川在家躺尸了三天,身体完全没见有什么不对。
第三天下午,临时受邀和哥哥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出门前,江临川把蛇锁进了卧室。
我出去一会,你自己玩。
吉恩看看他,见他打扮得花枝招展,想起自己的任务,面色凝重。
江临川看不出他情绪,只当他听进去了他的话。
直到他坐车到晚宴现场,起身要下车的时候,西装好像被什么勾住了。
扭头一看,角落里,吉恩正咬着他西装衣摆,大有不带他就不撒嘴的架势。
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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