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连忙上前端过碟子,抱着小猫走了。
诺斯不吃没事?
没事,吃不吃都没关系。反正以后江临川是不可能再亲自下厨了,惯的他臭毛病。
江临川掐住诺斯的嘴,不让他吐出来的舌收回去。
江临海也懒得管那么多,安静吃完了自己的早餐。
江临川逗了会蛇,问道:爸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
哦。
大概是察觉到江临川的不安,诺斯攀到他肩头,在他嘴角轻轻碰了碰。
江临川敷衍地躲了下,唇角噙笑:干什么?
说完便对上江临海不满的眼神。
你也别和蛇太亲密了,都快亲上了,有寄生虫,不嫌脏?
顶着大哥威严的目光,江临川只好把诺斯扒下来,乖乖坐好:知道了。
、
中午江安源就到了家,风尘仆仆的,暂时没时间找江临川麻烦,吩咐完厨房热些吃的就回房洗澡去了。
江临川本来确实有点紧张,但是诺斯来了后他心态就放平了些,再加上有心理准备,就更有了底气。
但是江安源吃完午饭,让佣人叫江临川去书房的时候,江临川突然又找不到诺斯了。
他本以为柯罗诺斯又有事忙去了,推开卧室门,却见柯罗诺斯正坐在他房间的沙发上,对面站着阿德里安。
看到阿德里安,江临川才想起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但是暂时没工夫探询,看到柯罗还在,江临川莫名安心了点,合上门去了书房。
房间里,阿德里安看向柯罗诺斯:江导他?
他父亲察觉了我和他的关系,可能要审问。
阿德里安略加思索就明白了过来,柯罗诺斯以加里的身份做的事情并不低调,也不曾遮掩,江安源要是有心,甚至更早就能发现。
柯罗诺斯没再和他多说,直接变成了蛇,眨眼离开了房间。
、
江临川进到书房,发现他家老爹很久没用过的砚台、毛笔和宣纸又被搬了出来。
江安源是军人出身,早年性格急躁,脾气一上来就容易冲动,后来特地拜了个师父学毛笔字,练了十来年,毛笔字上没什么大的造诣,脾气倒确实收敛不少。
江临川看到这套装备就头皮一麻。
知道江安源要靠写字来稳定情绪,接下来必定是场硬仗。
江安源摆好了架势写了一个宁字,听到动静丝毫不抖,最后一勾气势如虹,放下毛笔喝了口茶,才看向对面靠着沙发不吭声的小儿子。
江临川这孩子被家里从小宠到大,没人敢说一句重话,要什么给什么,要做什么就支持什么,只要原则上没问题。
这也养成了他骄纵恣意的性格,但大体没歪。
是没歪,放在一个多月前,江安源还对他很放心,知道他可能会贪玩了些,成家立业不知道要等到哪年,却没想到,一个月后,这个大体没歪的好儿子直接给了他这个老父亲致命一击。
江安源让人仔细查探,旁敲侧击给江临川打掩护的江临海,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事情的真相就是他这个小儿子,是个同性恋,喜欢的是男人。
要是喜欢的是个普通人也就算了,那个叫加里的男人背景深不可测,和杜邦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要是因为那些复杂的家族关系遇上什么危险,他这个当爹的远在天边怎么够得着他?
不对,喜欢的是个普通男人也不行,男人怎么能和男人在一起?
江安源当晚越想越烦躁不安,大半夜搬出工具写字宁神。
你是不是和那个叫加里的男明星在一起了?
江临川愣了一下,没想到江安源这么直接。
而江安源的语气,全然没有被那个宁字抚顺,让江临川迟疑了一秒,才应声:是。
你还有脸承认?江安源抓过毛笔就往江临川这边扔了过来。
江临川没有躲,只是闭上了眼,但是没有毛笔落到身上的感觉,只有两滴墨水飞到了脸上,冰冰凉凉。
肩背一沉,江临川扭头看去,就见诺斯叼着毛笔,吐到了地上,游到他肩头,扬首面对着江安源。
江安源一看,更是怒从心起:你还带着这么条蛇,是不是我平时太惯着你了,对你看管太松,没有教育好你,你才这么没数?你把它给我扔出去!
江临川好一会没动。
江安源一拍桌子:扔不扔?我扔你扔你就扔!你爸的话也不好使了是不是?
江安源是真动了肝火,鬓角的白发都气多了几根。
江临川垂下眼,伸手拽了下诺斯:你先出去,没事的。
你现在和个男人搅和在一起,是不是脑子也魔怔了,你还和它商量,它听得懂什么?我让你把它扔了,你没听明白吗?
江临川忍不住道:他只是条蛇?
你现在要为了一条蛇和你爸作对?
江临川觉得江安源不可理喻:爸,他就算在这里也碍不了什么事,我让他出去就行了,你至于让我把他扔了吗?
嘭!
砚台重重砸在实木桌上,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江临川好险没被江安源吓到。
江安源攥着砚台,憋得脸通红,怒目圆睁:小兔崽子
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地震了,吓我一跳?
江安源还没吼完,书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江安馨冲了进来:没事吧,没事吧,你们父子俩还好吧,地震了咱们赶紧跑吧?
江安源:
江临川:
江临海缩在姑姑身后,捂住嘴,轻咳了两声。
江安馨一脸无辜:怎么了,看着我干嘛?
她瞥见桌上洒开的墨汁和江安源手里的砚台,哦了声:原来哥你砸东西啊,怎么,哪不痛快呢,来来来,妹妹帮你一起砸。
说着江安馨两步上前,一股脑呼噜起他的宣纸文件就要往地上扔。
江安源焦头烂额,连忙伸手拦住:等等,你干什么
你这个手怎么了?
兄妹俩一前一后开口。
江安源闻言连忙缩回了手。
江安馨却上前一把拽了过来。
只见江安源右手大拇指擦出一道血痕,指甲盖也已经被鲜血充斥染成了暗红色。
你砸砚台把自己手给砸伤了?
江安源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坐到椅子上,撇开脸:老子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