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像是从声带里艰辛地哼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暴躁。
钟弋冷清的黑眸注视在她乖戾又不屑的脸上。
他忽然想起了在初三那年。
在旧尾楼的巷子里,她躺在血泊中,那无力又空洞地眼神——
至今想起,钟弋总会呼吸凝滞。
那时,他问楚初:“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为什么就不会还一下手呢?”
楚初说:“我已经很乖啦,却总是架不住有些人很坏。我为了少挨点罪,只能任他们打骂……”
过了很久,她实话实说:
“其实我就是打不过她们,如果可以谁会愿意被打呢……”
钟弋把在拳开的所有训练课程相赠给了楚初,只盼的她能厉害一点,少叫人欺负了去。
如今。
楚初是真的很厉害,每伸开的一次臂膀都带着致命的戾气。
钟弋不知道他该是高兴还是欣慰?却也知道,这些跟他脱不了关系。
……
钟弋眼底闪过一丝痛楚,眸里溢出些许无奈,“同学们,这是我跟楚初的事情,我会亲自解决。”
他踩着球鞋、一步一步走到楚初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班长的医药费我会出,你们把这事都咽进喉咙里,我会亲自感谢你们。”
楚初:“……”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你没听学神说亲自感谢吗?”
“哇哦哇哦是我想的那些吗?”
“哎呀其实事情本身就不大,大家都是同学,以后还要在一起相处一年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关系闹得太僵!”
“就这样了散了吧散了吧。”
“班长,你也是活该,没事上去劝啥架啊!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你看看你这脸被揍的。”
“……”
同学们的声音由近到远,楚初只觉得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的乱窜,满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马上就要炸裂开——
楚初紧紧的握住双拳,喉咙却像是被鱼刺卡住了,说话艰难。
“不是不熟吗?我需要让你帮忙吗?”
“我就是要让你被我帮忙、浑身难受。”钟弋语气带着温柔,可他面容上的不耐烦和嫌恶却不断在增加:“楚初,要上课了,你不回到你的位置上吗?”
……
楚初逃课了,去到了学校的天台上。
临近中午的天边、穿透在云层的光溢了出来,楚初被刺的眼睛都睁不开。
索性。
她无力的倒在了地面上,任随阳光灼烤。
……
有一点班长说的对,楚初的家境很不好。这就像她身上的刺一样被当众拔了下来。
她很痛、特别是被拔下来的那一刻——
……
楚初不会收手的,再让钟弋清醒的认识到她叫什么时,断然是不会收手的!
就算是在钟弋再次帮了她之后,她依旧在钟弋的柜子里放了一只青蛙。
——钟弋打开了柜子,却像个无事人一样,甚至带着怜悯,将青蛙放进了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