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只箭就也那么突兀的破空而来,熊的皮毛那么厚,箭头愣生生簇进血肉里,疼得那熊惨嚎出声,直起身子就往
箭矢来的方向扑——立刻,就是立刻,这一只箭李无忌看到了,噗嗤一声捅进那熊的一只眼睛里大半截。
那么快。
那么准。
又是第三只,直接射穿了那熊因为惨嚎而大张的嘴。
沉木做成,万古不朽。李无忌认识那把弓,单名一个“焰”字,红色弓身,看上去并不是多么有力量——拿在她
手里,从容的垂在身侧。
她的发上戴着鲜红的簇羽,极其热烈的颜色,只有那个颜色,才能配得上她极具侵略性的锋利美貌。
极具侵略性的,锋利的,美貌。
她的枪尖两根横刺,黑色的枪柄金色的箍,仍然是看上去不像那么有力量的纤细——噗嗤一声没进那熊的腹腔,
枪上的红缨晃动一下,横刺从内割开相对柔软的腹部,浓烈的血和腥,哗啦啦就洒了一地的内脏。她的目光甚至从
没在猎物身上停留,收回来,一挥——李无忌怔怔的看着溅到他们打回来的那一堆吃食旁边的血迹。听见她说
——
“下一个?”
苏卓琳这时候才和张忠找到这里,这一队新兵算是这次入伍的新人里最好的,毫无疑问的有着此情此景的通病
——不服管。
苏卓琳和张忠对她行了军礼,她点了点头,把那把红色的焰背回身后,声音清清冷冷的,无波无澜:“你们罚,不
服我来。”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绯红的衣袍跳跃着点点的光,一定要说的话,李无忌站到她身边去量,一定是李无忌高得
多,她毕竟是个女子,饶是在女子中身形高挑修长,也难得同行伍间的男子相比。可是她就那么站着,斜斜一眼看
过来,就没有人敢造次,就没有人敢出声。
谁与争锋。
李无忌脑中猛的一撞,就想起这个词来。
她就那么站着,就是那样——谁与争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