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怀光居然靠在池边睡着了。
季羽盯了他一会儿, 伸手在他闭着的眼前挥了挥:弟弟,不能在温泉里睡觉,会感冒的。
路怀光茫然地睁开眼:我没睡着,我只是闭着眼休息一会儿。
季羽缩回手:是我冒昧了。
路怀光笑起来,往他这儿挪了挪, 季羽紧张到脊背挺直:怎怎么了?
路怀光:这么躺着还真挺容易睡着的, 哥我要是睡着了, 你记得叫醒我。
季羽故意说:我不, 我就把你留在里面,等你小火慢炖成一锅汤。
路怀光也不跟他斗嘴,侧着脸看他,似乎有点无奈地叫了一声:哥。
季羽就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他可真喜欢路怀光叫他哥, 虽然叫的是哥,但语气却好像在说别闹了,少年的音色里宠溺和撒娇混杂,简直甜到他心里。
季羽问:弟弟,睡着了吗?
路怀光闭着眼睛笑:没有,哪有这么快。
季羽哦了一声。
他想他肯定是喜欢上路怀光了,所以才会慌张才会风声鹤唳,别人的调侃才会让他坐立难安。
这会儿路怀光闭着眼睛,所以季羽敢肆无忌惮地看着他。路怀光不在乎别人磕CP,也不在乎别人给他们按头奇奇怪怪的爱情故事套路,他大概觉得季羽这么在意才很奇怪。
但假如路怀光说他们没什么关系是坦坦荡荡问心无愧,季羽说就不是,他问心有愧的,属于打死不承认。
大多数人都说路怀光对季羽有多特别,就好像季羽对待路怀光就是平平常常的好朋友。
是个屁,季羽心想,还不是我演技好。
路怀光,你睡着了吗?他忍不住又问。
路怀光睁开了眼睛,奇怪地看着他:你为什么突然叫我全名?
季羽有点茫然:啊,就顺口
路怀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今天累了吗?你看起来有点没精神。
季羽有点紧张,路怀光有的时候对他的情绪太过于敏锐了。
谁在温泉池里还能活力满满啊,我这是熏得浑身懒洋洋不想动弹了。
你要不先上去?路怀光又往他这里靠了点,看样子还打算把他扶上岸。
季羽:再泡一会儿。
路怀光也就由他,不过不闭着眼睛了,时不时看看季羽的反应。
季羽靠着温泉池边看天:月色真大!
他原本想说月色真美,后来一想这句话都快变成表白专属了,保不齐路怀光也听过,于是生硬地转了个弯。
路怀光笑起来,季羽气得拿水泼他:不许笑!
路怀光于是附和他:对,月色又大又圆。
季羽气哼哼的不理他,路怀光看着夜空:倒是没什么星星。总觉得不同地方的夜色看起来都很不一样,参加这个节目以来抬头看天的时间都比平时多了不少。
哥,咱们节目还有几期呢吧?
季羽愣了一下:嗯。
路怀光松了口气:那还好。
第二天醒来,三和也有总算给他们安排了工作帮忙去旅馆后面的空地上晾晒海草。
这是三和爷爷的副业,简单加工一些水产品出售。
季羽忍不住感叹:您一个人经营旅馆还有副业,这也太了不起了。
三和爷爷笑起来: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能够忙碌才是好事呢。猫岛很小,我的旅馆也很小,一个人应付得过来。哎,不管怎么说让客人干活也太不应该了,不过你们那位导演
导演:咳。
季羽表示理解:我们导演就是看不得我们过得太舒服,没事,就交给我们吧!我们年轻人,挥洒点汗水应该的。
三和爷爷给他们打开了仓库,里面摆着不少晾晒架,边上摆了不少刚打捞上来的海草。
三和爷爷似乎是怕他们觉得数量太多,赶紧解释:晾起来挺简单的,稍微铺开些就行。如果干不完也没关系,多少帮我减轻点负担就多谢了。
路怀光:不多。
季羽拍拍胸脯:交给我们。
三和爷爷笑得和蔼:今晚让你们尝尝这儿的金牌刺身!啊对了,那儿有草帽,记得戴上,这一片可是太阳最毒的地方。
三和爷爷离开后两人认认真真地干起了活。
这工作确实不算难,只要把A字型的晾晒架摆出来,把一团团的海草稍微扯开一点,晾衣服似的挂上去就行了。晾晒架底部还自带一块网,能让水漏下去,也能兜住意外掉下来的海草。
季羽: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吗?
路怀光往他头上扣个草帽:这也是,戴好。
季羽傻笑着扶了扶头上的草帽:弟弟,你看我像不像海X王!
路怀光的表情有点茫然,季羽失落地叹了口气:你居然不知道这个。
路怀光:先干活,干完活告诉我是什么。
两人边聊天边干活,进度居然还挺快。
哎哟呵。季羽敲了敲自己的腰,弟弟,你说鱼吃不吃水草啊?
路怀光认真想了想:应该吃吧?以前我们家水箱里的鱼,我妈买了水草装饰,结果都被吃了。
季羽笑起来,又对他透露了一点的他家的生活很感兴趣:你家养鱼啊?
路怀光点点头:基本是我妈买回来的,不过她也不打理,都是阿姨在做。哥你家有养什么宠物吗?
季羽擦了擦额头的汗:我网上倒是养了几十只猫狗,现实里咳,夏日限定养了蚊子吧。
路怀光笑起来:什么都没养过吗?
季羽认真回想了一下:哦,我小时候,大概是小学吧?有那种推着三轮车卖宠物的,我们班的女孩子叽叽喳喳地要买兔子,我其实也喜欢,不过她们起哄,我就买了只乌龟,还扬言我这只龟将来肯定比这一车兔子都跑得快。
路怀光笑弯了眼:乌龟?
季羽想起来有点痛心:花了我整整一个星期的零花钱,我爸还说我傻。不过我那时候还挺喜欢的,给它起名字叫丞相。
路怀光追问:后来呢?
季羽叹了口气:是个悲伤的故事,没养两天它就吃多了撑死了。
路怀光没说话,似乎在想该怎么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