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可能的。吵架还是照样吵,蔺回南气不气俞夺不知道,反正俞夺自己是每回都被气够呛……可吵完后,蔺回南会主动来找他求和了,还会乖乖地、小狗似的叫哥。
有几天,蔺回南说自己的床上洒上水了,来找俞夺一张床睡觉。
要是平常,俞夺肯定让他换床被子,要不让蔺回南带着他的被单、枕头、被子去另一张床上睡。——俞夺住的是双人间,两张一米五的单人床,上一个“房客”搬走后,房间便空了一张床出来。
可蔺回南一叫他哥,俞夺便心想算了算了,搬什么搬,把一大堆被褥从那头搬到这头,多麻烦啊,就睡个觉,蔺回南要不嫌挤,那和他睡一张床得了。
于是俞夺和蔺回南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挤在一张横宽一米五的小床上躺了整整一晚上。
两个人都平躺不开,要都侧躺着,才能勉勉强强放下他们两个。
俞夺朝向床边,蔺回南朝向他后背。回不过头,俞夺甚至都不能确认他的后背和蔺回南的胸膛之间能不能放下一只手掌,蔺回南的呼吸声很轻,可呼出的气仿佛便搔在俞夺后颈。
俞夺痒,可不光光是脖子痒,从头到脚,和他缩紧的心脏,仿佛都在发痒,痒得他焦躁难受。
俞夺根本他妈睡不着,干巴巴地睁着眼,看着衣柜门走神。
“哥,”蔺回南的嗓音微有些沙哑,“我可以把手搭在你身上么,床太窄了。”
“随便你。”俞夺草率道。
于是蔺回南便把手轻轻抚了过来,搭在他腰间。俞夺上面只穿了件夏天的半截袖,蔺回南的掌心便隔着这一层薄薄的棉布料,他慢慢将手向下垂去了,最后在一个多想便觉得暧昧,不多想便什么都觉不出来的位置停住,拇指无意似的轻轻刮了一下俞夺的肚脐。
掌心下的小腹肌肉明显缩紧了片刻。
但它的主人紧闭着嘴,什么都没有说,背对着蔺回南装睡。
蔺回南把下巴贴在俞夺肩头,舌尖在虎牙上抵了抵:他想就在这把俞夺“咬醒”。可“咬醒”俞夺,俞夺大概便要把他赶下去了。
蔺回南不作声,用脸颊蹭了蹭俞夺的肩膀,便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半晌,在黑暗中,俞夺眨了一下眼。
眼都他妈干了。
成年人了,大家说话算数,他现在不想把蔺回南赶下床,但想求求有谁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去抱两床被子到床底打个地铺。他不嫌冷,不嫌硬,只要让他下床,让他干什么都行。
他们两个离得这样近,俞夺能闻到蔺回南的味道,蔺回南用了他的洗发水,他的沐浴露,和他一模一样的味道,又沾染到他身上,谁也分不清谁。好像他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连味道都在向俞夺暗示蔺回南的亲近。
俞夺痒。可他一边痒得要喘不上气,又一边想他们两个这么好,他不应该拒绝蔺回南的亲近。
他抓紧床单,不吭声地弓起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