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至此,也不管有没有啥规矩,迈步就向着姜麟迎上去。
姜麟正一脸冷漠地向灵堂走着,突然就见一位身着素衣孝服的公子迎面走来。不过身形模样跟这一院子的贵族们都不同,有种不屑一顾的潇洒和张狂的气场。
姜麟正纳闷京城竟也有如此潇洒不羁的人时,又盯了一眼那张古铜色的面孔。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兴奋和关切的神色,嘴角边挂着的不羁戏谑的微笑,让姜麟瞬间像被人在后脑勺给了一巴掌。
你你?你!你姜麟一身的冷漠淡定瞬间破功,看着聂云川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治丧的官员不明就里,急忙介绍道:颖王殿下,这位便是武阳王府三公子咦?你干什么,休得无礼!
在一院子人的目瞪口呆下,聂云川上前伸手抓住了姜麟的肩膀,打量着他头上的纱布道:你没事了吗?伤口还疼吗?
姜麟却还陷在自己的惊讶中:你怎么在这儿?
来奔丧呀。聂云川道:武阳王府没有拿得出手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旁边的治丧官员脸色铁青地指着聂云川:你你这大不敬的,居然用奔丧这两个字。
姜麟赶忙圆场道:他刚回京,不懂规矩,不碍事。又对聂云川道:我先去行礼,你在此等我。
聂云川听了低声道:你去吧,我跟在你后面,给你挡着那些乌七八糟人的目光。
姜麟愣了一下,感激地笑笑,跟着治丧官走进灵堂。
聂云川轻咳一声,立在门口,突然转过脸来,一双眼睛仿佛鹰隼一般对着外面的一群人怒目而视。
那些人们虽然都是有身份的人,但毕竟聂云川也是预备的武阳王世子。而且方才见姜麟跟他说话竟完全没有位份的分别,显见得交情不一般。因此众人也不敢硬碰硬,只得都悻悻地收回目光。
聂云川心中舒服了很多:这下子没人盯着姜麟磕头了。
姜麟走出灵堂,王公大臣们迎上来寒暄。太子薨没,虽然有淳王这只拦路虎,但毕竟真正血统纯正,能名正言顺登上大统的还是姜麟。
姜麟敷衍了几句,好不容易才脱身,抬起头时,一眼便看见聂云川靠在廊下的一根柱子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几个王孙公子说着话,显然心不在焉得很。
见姜麟看过来,眼神立刻活络起来,双方使个眼色,都往东宫外走去。
姜麟落后几步跟着聂云川走进最近的花园之中,迈进去却不见了人,正立在湖边的小桥栏杆哪儿纳闷呢,就听见身后哇的一声。
姜麟虽然已经想到聂云川有这一手,但还是被吓了一跳,转身的时候就没站稳,身子往后便要越过栏杆掉进湖里。腰上却被一只手接的稳稳的,瞬间拉回来,近在咫尺地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第26章 初那啥
姜麟被那双眸子里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烫了一下,涌上嘴边的惊叫一下子噎在喉咙。
想我了吗?聂云川微颔着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姜麟额上,姜麟的心咯噔一下差点不跳了,一把火扑上面颊,脸绯红的仿佛被那目光烫伤了,结巴地道:才才一天
哦,是么?聂云川似乎大梦初醒一般:对哦,我说怎么你这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呢。
姜麟:你能放手了吗?
啊,我还说你干嘛跟我站这么紧。聂云川一脸没事地放开手。
姜麟咬着后槽牙,压抑着很想给他一脚的蠢蠢欲动道:看来你这武阳王府世子是笃定了,已经能代表武阳王府来这种场合。
本来不想来的,一堆繁文缛节,烦死了。聂云川伸手拉拉那硬挺的丝缎领子:这衣服穿的也难受,完全不如我原来那些衣服舒服。
姜麟打量一下聂云川,笑笑道:其实挺合适,刚见我都没认出来,还在想是哪家的公子。
聂云川愣了一下:好看吗?
恩,好看。
那我就凑合穿吧。
姜麟见聂云川的目光总是望向水中央那块翡翠,便问道:喜欢那东西?
当然,那么大。聂云川咽着口水:这要是能敲下一块来带回鹰嘴山,义父一定喜欢。
姜麟的面色暗了暗:你还是打算走么?
聂云川没听出来姜麟话中的意思,直直地道:当然,我在鹰嘴山生活了十九年,这京城虽然繁华,却真的不习惯。
听见姜麟没有接话,转过头看他有些出神,便问道:你是要准备接任太子了吧?那就不能跟我回鹰嘴山了。
我上面还有二哥,不会轮到我。姜麟淡淡地道。
你二哥不是个瘸子?聂云川说话一向百无禁忌:而且,听说他基本上算是出家了,这种的没法继承大统吧。
统治天下,除了身体,最重要的是脑子。
聂云川似乎明白了似的点点头:这话我义父也说过,管理山寨最重要的也是脑子。知道吗?我们鹰嘴山从来没有外人上去过,不是因为真的没有路,而是因为我义父的布阵。进去的人,都会迷失在阵里,没人带只能等死。
姜麟一愣:布阵?你义父会布阵?
是呀,别看我义父一副老不修的样子,但脑子里装的都是推背图、奇门遁甲和八卦易经,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比他更了解这些东西的人。
聂云川说着,走到旁边的树下捡了几块石子,摆了个奇怪的形状:你试试看,能走到树下吗?
姜麟瞅一眼抱着胳膊立在树下的聂云川,他唇边显而易见的一抹不羁微笑,自信满满。
姜麟微蹙下眉头,认真盯着脚下那些石块,迈开脚步。
但是走了两步就停下来,他发现,恍惚间,自己竟然被几块石头困住了。抬头看看聂云川,近在咫尺,仿佛一抬手就能摸到。但是,脚下却没了路。
姜麟低着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身上都出了汗,却始终没能靠近聂云川。
这这是什么邪术吗?姜麟难以置信地问道。
呵呵,这是你的心魔。聂云川说着,站直身体,迈开步子直直朝姜麟走来。没看一眼脚下,只三步便立在了姜麟面前。
姜麟一怔:你没有按照阵法
我说过让你走到我面前,有说一定要按照阵法吗?聂云川得意地笑道:阵法的精髓就是迷惑,你盯着它,被他迷惑,便永远也走不出去。但如果你不看它,只想着走路,也就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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