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阵窒息的错觉。
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
我开启全身的雷达,全神贯注的听。
买什么关子,有的话,就快说!D嘟囔。
好啦好啦,我说。顾耀城笑着站起来,一边从口袋里面掏东西,一边振振有词,其实那个人今天也来了!
今天就只有一个女生啊!A泄气。
什么啊!说来说去,你还是余情未了嘛!B不满,能不能把机会让给我?
呵呵。顾耀城既不反驳,也不承认,笑着掏出黑黑的盒子,向旁边走去。
喂,你去哪儿?C问。
诶胡嘉琪在这里。D提醒。
胡嘉琪静静的注视顾耀城的举动。
那个我最爱的少年,那个我心里觉得最完美的少年,那个优秀而努力的少年,他款款向我走来
尽管脚伤使他有些站不稳,可依旧微笑着,手里拿着黑色的盒子,走到我面前
缓缓地,单膝跪下来,诚恳而认真的仰视着我。
我窒息了三秒,接着心脏继续狂乱的跳动起来,血液在血管里逆流而上
那是一种狂喜的冲动,尽管理智告诉我
这绝不是真的!
周海涛一曲终了,音乐暂定。
顾耀城拿起旁边的麦克风,对着我,表白
尹向阳,我们交往吧!
振聋发聩的声音,使我浑身为之一震。
一切都来得太快,我显得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周围的同学是什么反应,他们什么眼神,他们说了什么我来不及观察。
我几乎失去了听觉和思维,机械的看着眼前的顾耀城打开精致黑色的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银色的环,温柔的,洋溢着阳光般的,微笑。
被吓了?还是你在犹豫?他温柔的问,其实他明明笃定的知道我的答案。
我连忙点头,回答他的我们交往吧,下一秒,意识到他刚刚问的是犹豫?,便立即摇头。
他凑上前来,皱着可爱的眉头,揉揉我的碎发,捏捏我的脸颊。
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艰难的吐出话语:明、知、故、问!
我承认!他的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替我带上那一枚银色的环,并在我面前秀出他中指上同款式的环,站起来,环顾大家,今天,希望大家跟我一起见证我和尹向阳的感情!
胡嘉琪站起来,眯起眼睛,静静的拍手。
旁边的四个体育生也站起来,脸色似乎很尴尬。
喂,你们这是闹哪儿出啊?
巨大的声响从另一边传来,渐渐唤醒我的理智。
班上的体育课代表孙鹏拍案而起,轻蔑地瞪着我们。
尹向阳,你到底想怎样啊?之前一直觉得你在开玩笑,就算你和顾耀城关系再好,我也没觉得怎么大不了,操,你还知道你是个男生吗?你有病吧你!
孙鹏,别发疯!胡嘉琪啐道。
孙鹏怒道:我见不得什么同性恋,恶心,让我见证?休想!
☆、【城给阳的信五】
刚刚下完一场雨,气温暂时下降五六度。
此时天气刚好,绚丽的阳光从极远处普照在身上,暖暖的,负氧离子在沁人心脾的空气中徜徉,呼吸起来,畅快而舒适。
草地和树木早已是一片欣欣向荣,叶子有翠绿渐渐转成鲜绿,青翠植物的馨香随风飘荡。
学校曾经是租界区里的女子学校,那个动荡的岁月上学的人大都是家底殷实的大家闺秀,校内建有教堂。记得高一时历史老师讲中国近代史,常常会用这座早已破旧的老教堂提醒我们,当年中国的半殖民半封建社会和旧时代人民的水深火热。
教堂大门一般不开,只有逢日期带六的工作日才会开放让学生或者社会人士前来祷告。
那天恰好是六月二十六日。
那天我瞒着尹向阳,拄着拐杖,从教学楼一瘸一拐的缓缓走进来。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对我行注目礼,毕竟我现在是伤残人士,大家尊敬老弱病残孕也是应该的,而如此这般已有一个半月,我早已习惯。
不过也许他们关注的不仅仅是残障人士,而是这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被关教练和张校长狠狠表扬的励志哥。
没错!
我拿到了
我梦寐以求的运动员证。
在我脚骨折、只训练半个月的情况下。
当省里大名鼎鼎的教练将运动运证书发在我手上时,我简直觉得不可思议,好像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升旗仪式上,从高一到高三总共两千多名的同学整齐的站在台下,而我这个励志哥被张校长赐了张红木椅子,光荣而尴尬的坐在主席台上,接受全体同学的注目和讨论。
张校长将我从训练到受伤,再到训练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项目竟然获得运动员证书的经历无比夸张的呈现出来,每每说到慷慨激昂处,下面便爆发出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