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复走近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去叫家庭医生来。孟闲出门倒了一杯热水进来,便看见洛复抬手想要摸沈行的额头。
别碰他。孟闲走近推开了洛复的手,接着说:好像发烧了。
洛复吹了声口哨:至于这么护着吗?就算他是弯的那我也威胁不到你啊。
孟闲开门的时候发现洛复要碰沈行时,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千万别让洛复碰着,以至于嘴快直接说了出来。
他自己也想不清楚,他好像从来默认除了自己谁也不能碰沈行。
谁都不能。
他不是一个占有欲特别强的人,对于刚才的古怪的如同直觉的动作,他有些想不通。
碰上沈行,他的直觉还真是多。
我从来就没这么想过,总之你暂时不要碰他。孟闲道。
你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洛复看着沈行通红的双颊疑惑道:我看他这面色怎么像是喝醉了。
孟闲回忆他刚刚看到沈行时,对方迷迷糊糊像是没睡醒一样的眼神,他低头把额头贴着沈行额头。
洛复整个人往后退大步,撅着嘴看着这一出双标大戏。
额头相抵时,孟闲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明显加重了,像是能感受到有人和自己肌肤相亲而反抗一样,正当孟闲想要离开时,他忽然发觉沈行的呼吸已经渐渐舒缓。
孟闲心里疑惑更甚,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渐渐的把手移到对方的手上,想象中的痉挛颤抖并没有出现,沈行甚至还动了动手指想要回握。
为了防止对方醒了之后尴尬,他缓缓起身。
刚才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闲想,就如同已经额头相抵亲昵呓语过无数个日夜般,那样的反应
孟闲?洛复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孟闲的声音被敲门声打断,孟闲道:应该是医生到了,我去开门。
不用了。
站着的两人寻着声音看去,发现沈行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沈行说:我没事,让医生回去吧。
洛复连忙开口:你的脸好红。
好。孟闲果不其然,迅速背叛组织。
洛复:所以我操个什么心,怕是闲得蛋疼。
医生走后孟闲把之前放在床边的热水递到了沈行手中,沈行皱了皱眉没说什么,也没伸手接,他的手像被固定在了被子上。
洛复感觉空气有些窒息。
就在洛复准备开口匀匀这尴尬的气氛时,沈行抬了手接过了杯子,接过时状似不经意地碰到了孟闲的手。
孟闲知道沈行在想什么,如今杯子已经被完完全全的安全传递到了沈行手上,对方已经有答案了。
我应该是发烧了。沈行解释到,不过现在留了些汗,应该好了,你去找我的时候,我不太清醒。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说了什么都是我不清醒的,我让你带我回你家,也不是我要有意勾引了。
孟闲了然于心,所以并没有追问,这时沈行继续补充道:天气不大好
洛复的声音响起,调笑着问:怎么弄发烧的?
沈行头也不抬,把头埋在杯子里反问道:关你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孟闲的错觉,他觉得沈行说这话语气格外不善,怕是对洛复有什么意见。
洛复惯会察言观色,他虚虚地哦了一声。
你还回去吗?孟闲问。
同时孟闲忽然起身,身上很自然的前倾,沈行心中警铃大作。
不远处洛复不知道从哪掏出一瓶矿泉水,就这样扔到孟闲手中,矿泉水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
孟闲坐下。
沈行转头想看看外面的天气,然而窗帘却拉得紧紧的,严丝合缝的盖住了外面的景色。
沈行无奈的回头,然后他不可避免的看见了孟闲的脖颈,对方正微仰着头喝水。
沈行看着对方的脖颈,忽然想起那天酒吧里对方也是这样,渐渐的不知怎的面前骤然浮现某个炎热的盛夏,某个人沾了水珠的脖颈。
他觉得他可能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清醒,不然怎么会萌生出这样奇异的想法,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玫瑰花就玫瑰花,巧合就是巧合。
怎么可能面前这个花花公子就是自己的哥,他可完全不知道他哥是这样的身份背景。
沈行不知道洛复一直盯着自己,每个细微的面部表情都被洛复尽收眼底,看见那个一瞬间的失神,洛复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沈行没有离开,一来外面天色已晚,他并不是很想回去,回去也是一个人待着。
他此刻已经洗漱完毕,身上穿着据孟闲所说是没有穿过的备用睡衣,但是他觉得这衣服孟闲穿过。
他觉得有时他的某些想法可以纳进矫情的范畴,每时每刻他的脸上都明晃晃的写着:我想一个人待着,别来烦我。
但实际上要是真有个他不讨厌的人来烦他,他可能还会欣喜一阵子。
他心里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欣喜的。
他没注意到怎么孟闲就变成了他不讨厌的人。
孟闲。先开口的竟是沈行,他说完名字低头不知道想了什么,接着说:你是真心的?
沈行一记直球打得孟闲猝不及防。
孟闲第一次这么手足无措,感觉目光怎样放都不好,他想低垂下来,但忽然一想,这样怕是显得心虚。
他直视着沈行,嘴唇动了动,道:真心。
沈行凑近,脸几乎要与孟闲相贴,孟闲能感受到对方身上丝丝高烧未退的灼热气息。
沈行:证明?拿什么证明你是真心的?
开始孟闲可能还会认真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但如今孟闲看沈行的戏谑的神色,心底凉了三分。
根本就不是直球,打来的原是一颗涂了黑白油漆的□□,呼的一下喷发出障目的白烟,缓缓归于平静。
孟闲想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因为他知道对方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的答案。
但他还是学着老套连续剧里的说词,一字一顿地讲给沈行听: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
一片寂静。
洛复不知何时已经离开,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在这个封闭的小屋子里,两人的呼吸都格外急促。
我,我去复习了沈行小声说着,下床,到了门口,忽然停下来。
孟闲会意:出门直行再右转是书房,门口有盆黄玫瑰。
又是黄玫瑰吗?
沈行魂不守舍地回答:谢谢。
孟闲担忧的看着对方一步一摇的背影,终是没忍住追了上去,往对方手里塞了药,说:别学太晚。
沈行到了书房根本什么都没看进去,他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外面的花沐浴在月光里,平白染上了丝丝圣洁,黄色的花瓣被皎皎明月打得透亮,沈行在窗边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