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南风点头，顺着台阶：“爱卿说的对，那便按姐姐的说法做吧。”
若是几个月前，管彤或许不会察觉到其中的猫腻，但现在……管彤装作没看见，只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吧。”
林蕴又叮嘱道：“不可拖得太久，你若长期这般被怨魂牵扯，恐怕身体会受到侵蚀，甚至灵魂记忆也会受到影响，若是一直无法解决，就选择最为残忍的手法也未尝不可，须知当断则断。旧时那人已经去了，留下的不过一抹执念而已。”
管彤想起那孩子当日心中的一片光明，就如寒冬之中陡然遇到的阳光，尽管阳光灼热，足以融化己身，却依然奋不顾身的冲撞上前，犹如飞蛾扑火。
“我明白，只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管彤回道，林蕴见她目光中一片明澈，没有宫中人常见的混浊算计。尽管此前林蕴就已是感慨过一遍，而今才方知缘由。她点点头，又笑了声：“管娘子仙子心肠，定有好报。”
“咳咳，爱卿你既然已经看完了，无事便退下了吧。”
林蕴：“……”她这工具人当得也太彻底了些吧？可是她能怎么办，她只得伏低做小，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无关的人一走，卫南风就立刻看向管彤，声音也软，样子更软：“姐姐，你千万莫要硬来。有我在，无人敢伤害你的。”
就算对方是那虚无缥缈的鬼神。卫南风想，它也不能伤害这个好不容易来到自己面前的人。
管彤笑了一声：“说什么傻话。”她这般说着，想要抬手拍拍卫南风的后背，却在对上卫南风那双闪亮的双眼时，又莫名的涌上点羞涩。此前借着头晕的装醉说出的那些话，还有卫南风曾说过的那些话，又齐齐涌上心头。管彤顿了顿，蜷缩起手指，没有再动。
卫南风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她眼底的光亮渐渐暗淡，只强笑了一声，半是埋怨，半是试探：“姐姐又为何一直不认我？怎好忍心见我一直在那处发疯，错把珍珠当鱼目？”
管彤沉吟片刻，她也有些犹豫是否要将穿越以来遇到的种种事情都摊开给卫南风说。但她此前因了原身魂灵一事，便明白过来，卫南风定是将她的安危放在首位的。若是说了，不免打草惊蛇不说，恐怕卫南风根本就不会让她知道分毫后续，只一个人处理了。
但管彤继承了原身的身子，自然她的一切也都继承过去。再说她拉拢陆檎等人，如今才刚刚起步，她若待在卫南风的身边了，其他依仗她的人又该如何呢？
“怎怪到我的头上，不是你老说我是替身的么？”管彤笑起来，岔过话题，“我明明一开始想要相认的。”
一开始，如今却不想认自己了么？
卫南风是何许人？她在这王座上待了这许多年，早就看遍了来往诸人的面目。管彤的犹豫自然也落在眼中。她心头酸楚，面上只做不见，顺着管彤的话道：“姐姐莫要怪我。此前发生过一点小事，有人说可以招来姐姐的魂魄，以入梦之法与我相见……”
说到此处，卫南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