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管彤再次反省了下自己的演技,随后叹息,“只是……阿苗,你太让我吃惊了。”
“阿绛姐姐多虑了。这宫中,大家都得要生存。”阿苗说道,她左右看了看,寻了处无人的角落,带着管彤走去,又扭头看她,“阿绛姐姐,你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呢?想问的还挺多的。
管彤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这件事,你到底知道多少?”管彤不敢问阿苗受了谁的指使,她记得自己二五仔的身份,贸然这么问,万一阿苗真的有问题,自己就陷入了被动。
阿苗闻言,她笑笑:“我一个宫人,常年待在掖庭这样的地方,又能知道什么呢?阿绛姐姐,你未免将我想得太过了。”
管彤脸色一沉,心道阿苗这是不不打算说实话了。
倒是阿苗叹气:“阿绛姐姐,你一人待在宫中,做的虽是最低级的工作,但却无人欺你……”
说话间,她扭头过去,目光盯着地面。就算是皇宫之中,其实匠人们的重心也是更多的放在圣人和后妃们的居住地的,这掖庭里很多地方并不那么精心。就像是这地面,也充满裂痕,青苔爬满,如果走近,还会闻到一股难闻的怪味。
“新人入宫,上官就会以各种理由磋磨一遍,克扣你的银钱,磨去你的血性和脾气。老人们会仗着资历,给你最脏最苦最累的活。你只能选择抱紧一个大腿。有的人依附上官或是前辈,有的人则会与阉人对食,做那些腌臜事。”阿苗低声说着,“夏日里阳光照的人晕厥,冬日里火炭和棉被都被克扣,难以忍耐……”
管彤沉默。
阿苗抿住唇:“阿绛姐姐,这些你都没有经历过吧?”
管彤回想原身,一时没有说话。
倒是阿苗似乎终于有了发泄的通道那般:“你一直远离众人,安安静静的等着出宫,看似低调,却不知有多少人在私下里羡慕着你。那些最累最脏的活,总是轮不到你身上。那些腌臜事,也总是不会靠近你的身前。我一直一直很羡慕你,阿绛姐姐。”
“所以呢……?所以你接近我……利用我?”
说到利用两字的时候,管彤觉得自己的喉咙都有些痛,这个词仿佛自带了刀刃似的,割破她的喉咙,带来尖锐的疼痛。她想起曾经阿苗对她的叮嘱,想起阿苗将自己不多的钱财为她请来医女……
“这又有什么不对呢?阿绛姐姐。你需要友人,我需要庇护。”阿苗说道,“你多么幸运啊。在掖庭时,你有人护着,而去了春日宴,你又遇到了圣人。”
“够了!”管彤说道,她打断了阿苗。她的声音有些大,连带着气息都有些不稳。
阿苗也跟着沉默下来,她注视着管彤,过了一会儿,才道:“阿绛姐姐是不打算跟我交好了是么?”
管彤僵着脸色,过了好一会儿才道:“那张纸条……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