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能回来,一切就都是值得的。陆直摇了摇头,唇畔露出微笑,啊,我们到了。
陆维和陆直一起步下飞车,只见眼前的星主府邸通体由剔透的白色玉石砌成,占地面积极大,修建得气势巍峨,结构繁复美丽,尖顶高耸,倒有几分大教堂的制式模样。
不愧是政教合一体制下的产物。
走近府邸,荷枪实弹的蓝衣军人们在通道两侧列队,面带激动之色,向两人行礼致意。
穿过被拱卫的道路,进入府邸的内部,里面的空间极为高袤。
粗大的雕花柱子支撑着拱形复状的天穹,金壁辉煌的壁画,阳光从五彩的琉璃窗处照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块块美丽的彩色光斑果然还是很像大教堂。
这里是议事厅。陆直朝陆维介绍着,里面,则是兄长日常起居,以及批示公文的地方。
兄长以前并不爱使用议事厅议事,一般是用星网与下属们进行全息会议。陆直试图唤醒陆维的记忆,所以这里,倒是经常做为舞场和游戏场所。
陆维点了点头:雌父的身体怎么样?
没什么大的病症。陆直苦笑了一下,但年龄大了,身体总是一年不如一年的。
雌父很惦记兄长,兄长过阵子就去看看他吧。
我也很想见自己的雌父。陆维垂下纤长的眼帘,但是你也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怕惹得雌父伤心。
小直你觉得,我真的能继续担任星主之位吗?我怎么觉得,不仅仅是你,就连谈泽也可以做的比我好。
兄长,你怎么可以这样想?!陆直上前一步,激动地握住陆维的手,兄长从来就是最优秀的,是整个始筑银河的骄傲啊!
可是这让我很痛苦,也很困惑。陆维抬眼望向陆直,我觉得,我无法胜任。
越是了解帝国与联盟之间的争斗,陆维就越是不想趟进这滩浑水。
虽然他现在也算是联盟这边的人了,但不代表他在未来的日子里就一定要耗尽心血,背负起联盟的盛衰荣辱。
做为巢帝之子,做为一个失去过往记忆的可怜人,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下富贵闲人的一生?
在星际间好好游历几十年,览尽始筑银河的风光名胜,再找个漂亮的雌子,生几个孩子,未来的生活不要太幸福。
反正看情形,再给这两架庞然大物几百年的时间,也不可能斗出胜负。
可是,兄长是惑星之主啊!陆直急切道,兄长的声望和地位,谁能取代?你若撂下一切,让星主们怎么想?让公众怎么想?谁又能支撑和护卫未来的血继之巢?
你看,只要戴上面具,模拟出我的声音,无论谁都可以是惑星之主。陆维在脸上比划了一下,并不一定需要是我本人,不是吗?
兄长一定是长途跋涉,太过疲累才会有这样的想法。陆直放开陆维的手,退后两步,勉强笑了笑,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谈,兄长先休息一阵子吧。
说完,陆直像在逃避什么似的,转身离开了府邸大厅。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毫无心理障碍的抛弃了孕夫沐凤轨,并再度试图在联盟这边吃上软饭~~
第82章
陆直走了之后,陆维又在议事厅里待了会儿, 欣赏那些金壁辉煌的壁画, 以及柱子上、顶穹上繁复美丽的花纹。
在这里开个party什么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难怪原身把这里做为舞场, 以及休闲时候的游戏场所,看来英雄所见略同。
直到卞柏过来,带陆维离开议事厅,进入府邸内部。
陆维虽没有亲身去过帝国的皇宫,却因为星网讯息的发达,十分清楚帝国皇宫的大小规制。
而这座星主府邸的规模,竟是比起帝国皇宫也不遑多让。
整座府邸占地约五平方公里, 有山水有园林, 结构既整体宏大庄严,又不失局部的精巧美观。
卞柏官衔为上校,是原身的护卫长, 负责星主府邸内外日常、以及星主出行时的安全, 是原身最熟悉信任的人之一。
也正是因为彼此间的信任与情份, 卞柏才会选择自告奋勇, 跟随谈泽的舰队, 冒死赴险,搭救被困于帝国的陆维。
而谈泽则是常驻紫宸星,号称拥有此世界最尖端装备技术的王牌整编师师长,受陆维直接管辖,是陆维身边的一支御林军。
因为这次搭救陆维的行动, 需要极高的保密性和机动性,所以谈泽此行放弃了所有重型装备,只带了轻型战舰以及麾下三分之一的兵力。
否则的话,谈泽这支王牌师就算正面对上帝国的两个军,也未必会落入下风。
经过这一个月来,在军舰上和谈泽以及卞柏的交流,陆维发现星系的管理体制非常完善,他虽然身为星主,有绝对的决策权,但做为中央政权的紫宸星,也有内阁的存在,可以处理绝大部分的事情,离开他整个星系亦能够照常运行。
他对陆直说无论谁都可以是惑星之主,绝非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这个想法已经盘桓在他脑中很久。
不过现在
卞柏带着路,引陆维来到了被命名为南昭阁的,星主的起居室。
这是在整体气势恢宏的府邸之中,占地面积中等的一个院落。
院落的风格与府邸的整体风格相类,玲珑尖顶,金碧辉煌。
它的特点就在于修建在一池活水之上,地砖皆为透明的高强度玻璃,周围绿植环绕。只要踏进这个院落,就能看见脚下有色彩缤纷的观赏鱼类不时游过,如同置身水晶宫。
卞柏是陆维的护卫长,并不负责陆维的生活起居,于是把陆维送到南昭阁门前就离开了,马上又有侍从官引陆维进阁。
陆维跟侍从官进去的路上,随便和他聊了几句。
陆维手底下使唤过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马上发现这侍从官对他的态度恭敬顺从有余,熟悉亲密感却不足,连卞柏和谈泽都比不得,应该不是原身常使的人,而是新换上的。
而走进去,仔细观察南昭阁里的布置陈设,包括桌椅沙发壁纸顶灯,也都是簇新的。应该是在他离开的一年时间里,全部进行了装修置换。
这是除旧布新,新人新气象的迎接他归来吗?
陆维也没就此多想什么,一个多月的星际旅途,他现在只想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上一觉。
沐凤轨躺在床上,浑身不着寸缕,原本精壮健硕的身体瘦成了一把骨头,肚腹却高高隆起,双臂举于头顶,被精钢打造的手铐束缚于床头,一双瘦长的腿则呈四十五度分开,同样被精钢脚镣牢牢束缚于床尾。
五个多月的时间,沐凤轨原本的短发已经成了中长发,沾染了他的汗水,湿漉漉地黏在他的额头上,以及颈项间。
他的嘴里被塞着一块棉布,却还在发出呜呜的声音,拼命抻着脖颈,试图挣脱束缚着他的手铐脚镣。
但那副为他量身订做的镣铐,又怎么能容他轻易挣开?
随着一支针剂被打入他脖颈间的静脉,沐凤轨才全身骤然一松,眼皮合拢,逐渐陷入沉睡。
医生,殿下怎么样了?安欣的双手放在身前,神色中带着焦急,望向正从沐凤轨的脖子上拔出针头的中年医生,怎么月份越大,就越容易发病了呢?
今天更是当场虫化,杀了身边的看护我该怎么办才好?安欣一边用泣音询问着,一边动作轻柔地为沐凤轨盖上薄被。
中年医生叹息一声:雌子们临产前的几个月,体内的激素会发生变化,一般来说性格应该变得更加温和才对,但七殿下神智错乱,不能以常理度之七殿下是玉枢锯甲,虫化之后战力惊人,为了防止他忽然暴起伤人,也只能在他生产之前,对他严加看管和护理了。
想起被沐凤轨活生生撕成碎片的那几个看护,中年医生也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