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茫然的扭过头,看着远处的白色灯塔:“哥哥走后,我一个人又来过这儿一次,在这棵树下哭了好久,哭到别的游客报警了。”
白斯乔凝视着她的后颈与肩膀,看似纤细而柔弱,却无人知道她负重独自走过什么样的路。
“好心的警察姐姐问我家在哪儿,要送我回去,我说不知道,”林漾很缓的呼出一口气,抵御压在心头的无形大石,“我没有家了。”
家是什么,不是一纸轻飘飘的房屋契约,也不是一栋装修华美的大房子,是房子里的人。
一场车祸,带走了她的家人,摧毁了她的家。
“大伯接管了集团的事,”林漾感受到身后的人贴了上来,她没有抗拒温暖,自顾自往下说,“虽然他不会做生意,但是我的那个堂兄跟哥哥学过,总不会把林氏折腾到倒闭。”
“你没有跟大伯一家住在一起。”白斯乔说。
林漾沉默片刻:“没有,我跟他们不合。”
她含糊的略过大伯一家的苛待和污蔑,只因为不想在这个地方说一些让她厌恶的人。
“那你去了哪里?”白斯乔接着问。
“没有家的人,去哪里都一样,”林漾抬头看天,翻滚的乌云下,几只海鸥飞得自由而无目标,“姨妈收留了我,我花了一些时间才走出来,多亏了唐墨一这个表弟,虽然从时间上来说他是我的弟弟,但是有些时候更像个哥哥。”
“所以你那几年没有跟以前的人联系?”白斯乔又问。
林漾虽然奇怪他的重点,还是如实回答:“除了阿渊。”
“大伯根本什么都不管,我又不懂,是他们家帮我解决了葬礼那些事,他也答应帮我向其他人隐藏行踪。”
林鹏远利用人脉在穗城与北安散布她只贪图遗产的谣言,她无力解释,只能转校,跟着姨妈一家搬家。
白斯乔没有再问,沉默着把她搂紧了。
林漾只当他觉得自己可怜,勉强笑了笑:“好在我已经闯出来了,自食其力也没那么难,等墨一出道以后,生活也会更好——”
“你想重新有个家吗?”
林漾畅想的话被生生打断,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对方的话是什么意思。
白斯乔把她转到自己面前,低下头望着她,目光里翻涌着她无法理解的情绪。
“房子我会自己买的,”林漾警惕的强调,生怕什么时候不小心再负上白斯乔的债“我跟墨一总能供得起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