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改了主意?”新皇问道。
“明知故问。”娴珂答道。
新皇寻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因为这样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容颜,心里得出结论:浓装的娴珂另有一番韵味,尤其是那鲜红欲滴的唇,最易引起人心里深处的欲念。可就这样的唇,却说着最无情的话。
“你有试着去了解过我么?”新皇问道。
“重要么?”娴珂回道。
新皇苦笑了下,“一直以来,我都按照别人的想法活着,他们要我隐忍,我便隐忍;他们要我温顺,我便温顺;他们要我谋求,我便谋求;他们要什么,我便做什么。可唯独每日同床同枕的,不能是他们喜欢的,毕竟坦承相见的是我。”
娴珂听完,却并不认同也不同情,“你既如了愿,又何必诉苦。”
“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么?”娴珂被这句话惊到,不久前,她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可她却不能像柳宿那般回答。
“动心从来都是自己的事,与旁人无关。”娴珂说道。
“你倒是通透。”新皇感叹道。
“入了宫,不通透活得下去么?”娴珂回道。
新皇轻笑出声,“看来你是准备好如何做一个皇后了。”
“我脾气可不好,所以,提点些你的宠妃们,别在我面前使性子。照本宣科的本事,我还是学得会的。”娴珂说道。
新皇笑声大了些,“看来你真的准备好了。”
“当成一件差事来办,有什么难的。”娴珂回道。
新皇沉默了,眼睛盯着她,却只看到了冷漠。
“你对我如此冰凉,不怕失了宠,日子难挨?”新皇问道。
“宫中的盛宠又会有几日?最后都会茶凉,又何必患得患失。”娴珂答道。
“有道理。”新皇说道。
娴珂却突然想起一事,嬷嬷不是说,在宫中皇上会自称为朕;她在皇上面前要自称臣妾;在太后、太妃面前要自称臣媳;而其他品极低于她的,都可自称本宫。可是说了这么久,眼前的新皇一直用我自称,用你来称呼自己;而自己居然也顺着他用了你我二字。
见她沉默了,新皇再次打破了僵局,“你与那个纨绔对峙的时候,我便一直在旁边看着。虽然常常在宫中听人取笑秦忠源有个无比招摇的妹妹,还是个美人坯子,将来成年,定然光耀京城。可道听途说与亲眼所见还是略有不同,他们都有眼无珠,你最吸引人的不是容貌,而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虽然尚未成年,却已经开始显现。所以,我一改往日的低调,不顾行踪的暴露,连随从都没有知会,就冲了上来。”
娴珂静静地听着,“可你知道,我是拒了太子的。”
“若他们不逼我上位,我也不会强求于你。我知道,国公爷如此娇惯于你,便没打算将你嫁入高门。”新皇说道。
娴珂略有动容,“你既然知道,又何苦强求?”
新皇回道:“如你一样,在这冰冷的皇宫里,我也想寻些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