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摇头,“我现在精力不济,北郡又群龙混杂,粗粗打听之后,发觉并无人人称颂的未嫁之女,决定还是让你自己做主,毕竟日后要共处一室的是你。”
忠源的脸红了红,言语却十分正常,“母亲,你话可当真?”
若舒说道:“自然。”
忠源端着茶碗,沉思半晌。
若舒靠在软榻上,以手支额,看着他的侧颜。即将弱冠之年,于男子而言,正是最好的时候,少了些少年的稚气,尚无家室拖累后的暮气,最多的就是进取的锐气。因为出身国公府,又在宫中陪着太子长大,言语行走之间贵气自显。
若舒自认为,无论哪家的女儿,嫁给忠源,只要能拢住他的心,必然会幸福。
“好,我去打听。”忠源的话打断了若舒的思绪。
“选个自己喜欢的,别太在意长嫡。”若舒说道。
忠源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放心,孩儿不会在这上面委屈自己。”
若舒回道:“也别受我与你父亲的影响,世间的夫妻也不全是我们这样的。”
忠源接道:“母亲,我在北地时,见到忠淇在蓝月面前的模样,当时便觉得他是随了父亲。”
若舒说道:“你提到这,我倒是想起一事,你说你知道忠澜娶白大小姐的缘故?”
忠源后悔得想打自己一顿,没事多什么嘴。但还是老实地说道:“我也是在昆城时,听到的一些传言。”
若舒见他又开始撇清自己,催促道:“快说。”
忠源清了清嗓,说道:“昆城那边随了南诏国的风俗,男女并无大妨,也不兴父母包办。但凡有中意的人,便对着他唱上一曲,对方若是有意,便会回上一曲。你一曲我一曲,慢慢唱到一处,人也就到了一处。”希望自己说得如此直白,母亲能明白过来,再不要问。
哪知若舒听了,接着问道:“照你的意思,他们两个是对歌对上的?我倒不知道,忠澜还有这样的口才?”
忠源只得接着说道:“听说,是三嫂先看上的三兄,后来——有了,三兄便去求亲了。但因为白将军府只愿招赘,就如此了。”
若舒说道:“你可从中学到什么?”
忠源说道:“三兄自小就十分出众,每次与他一起行走,路上总有人回头看他。这样的人物到了昆城,犹如鹤立鸡群一般,哪里逃得过三嫂的眼睛。”
若舒说道:“我也算是在北郡过了一遭,像你这样的人物,也称得上是鹤了。”
忠源见母亲思路从来不乱,无论他将话题扯向何处,最后她都能一句话拉回来。感叹道:“既然孩儿没有三兄那般的运气,便如母亲所说,像三嫂那般好了。”
若舒说道:“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忠源又说道:“我已经依了母亲,母亲能否先支取些给孩儿,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我不先将梧桐树种上,哪里引得凤凰来?”
若舒笑道:“儿子娶媳妇,身为人母,自然该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