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百感交集,心底最深处放着那块灵位,上面覆着红布,是她不愿接受的执拗。暗卫行事向来稳妥,生死大事怎会弄错,可她不愿接受,晚一天确认,他便可多活一天,起码在她的心里。
“我口有些苦。”若舒寻着借口,放下了手中的碗。
“多少吃点,不然晚间会饿。”秦道川说道。
若舒摇头,“大概真是吹了风,我去床上躺躺。”起身离开,进卧房的时候,居然撞在了门上,秦道川看她这样,问道:“请大夫瞧瞧吧,莫真的着凉了。”
“熬碗姜汤吧。”若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待秦道川端了姜汤进去,若舒已经呼之不应,一摸浑身发烫,秦道川急忙让人去请了葛莺娘。
葛莺娘诊脉之后,问道:“夫人可曾受了惊吓?”
秦道川说道:“吹了风,若说受惊,也有可能。”
“我去开方,先退了热。”葛莺娘说道。
直到后半夜,一直守在床头的秦道川才摸到若舒出了薄汗,待她汗出尽,为她换了衣衫,轻轻为她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这么要强做什么,明明身子这么弱。”轻声报怨着。
清晨,若舒睁开眼睛,便看到秦道川靠坐在床头,一只手摸着她的脸,听到动静,睁开眼,“醒了,若是不舒服,我让人送热汤来,泡一泡,寒散得快些。”说完,揉了揉睁不开的眼睛。
若舒问道:“我怎么了?”
“受了风寒,反反复复,天快明时才退了烧。”秦道川打了个哈欠,说道。
此时外面有人说话,“将军,药浴准备好了。”
秦道川问道:“要不和我一起泡?”
若舒摇摇头。
“想你也受不了那药味,再躺躺,待会婢女来了再起身。”秦道川并不勉强。
若舒魂不守舍待到下午,今日再回右院洗漱是说不过去了,“你昨日说得对,此事宜早不宜迟,干脆今日就交给慧容。”若舒终于想到了借口。
秦道川从书中抬起头来,“你还打算去吹风?”
“我穿上斗篷,亲自去,也显得尊重媳妇些。”若舒接着说道。
“你自己注意些。”秦道川十分满意,这才是做婆婆该有的态度。
若舒则在跟慧容交代了几句之后,寻了借口离开,从马房中的地道直奔昨日的宅院。
站在门口,看到屋内红肿着双眼的角宿,无声地抹着眼泪,竟抬不起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