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司的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番子问:大人,怎么办?
掌司沉思良久,道:再等等,先不往京城报。再等等。
万一有什么转机呢,说不定自己的狗命就保住了。
温蕙一觉醒来,走出舱房也懵了四面都是茫茫大海,船还在迎风破浪,其他几艘大船紧紧跟着,还有数艘中型、小型的船,不知道什么时候汇合的,俨然成队。
恰温杉过来,还道:你醒了啊,昨天累着了吧。
温蕙一把揪住他:船怎么开了?
温杉道:我们今天还要见别人,约定的地方在前面。
温蕙道:我得下船!
温杉吃惊:不去看你嫂子了?
温蕙才省过来。昨天她想着今天下船先跟蕉叶打招呼的,只自个心里边想着了,竟没跟温杉说一声。
昨天实在是太累了。
她力战十数人,旁人看着就是每一击杀都快准狠,其实消耗极大。比之平日里与人和平切磋,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又与温杉重逢,大喜大悲地冲击心神。竟忘了与温杉说一声她得先下一趟船,便倒头就睡了。
我自是要去。她道,但我必须得往监察院送个信。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温杉道:我们至多三四天的功夫,正事办完,我叫人给你送信去。
不行!温蕙却捉住了温杉的手臂,三哥,必须立刻送。否则那边误会了,我怕会出事!
温杉起了疑心:不过耽搁三四天,能出什么事?
温蕙无奈,只好说了:四郎他四郎跟从前不一样的。
温杉问:什么意思?
温蕙叹了一声。
他如今行事颇偏激,遇到我的事尤其如此。温蕙道,偏他如今权高位重,举手抬足间便能牵连许多人。我若就这么走了,监察院那边必生误会,还以为我出事了,若报到他那里三哥,不行的,四郎他真的会发疯的!他一发疯就要死人,我必须得给他留个信!
温杉的眉头拧成个疙瘩。
从前的霍四郎是什么样呢?
温家全家人都喜欢他的。他定期给温蕙写信,哄她开心,叫她要读书,给她买玩具。字里行间都看得出来,是个聪明开朗会来事的少年郎。
这样的女婿谁家不喜欢。
如今他的凶名,温杉在海上都听到过。
他如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自然是因为身体残缺,内心便扭曲了。
阉人,特别是攫获了权力的阉人,有几个是正常的呢。
这样的人,温蕙竟认他是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