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睿道:事情,才刚开始。
他道:你盘点一下,能带多少人过去?尽可能多带人。
平舟张张嘴,陆睿只看着他。
陆正是陆家的当家人,但陆睿才是他的主人。
平舟最终低头:是。
翌日一早,冯学士来到署里,在公房门前看到立在阶下的一个背影,眼角就是一跳。
能把青色官服穿得这么好看的,就只有一个人。是他这一届门生里,最看好的那一个。
上一次他这么早等在这里,没办成事,直接跑到皇帝面前去了。这次又是什么事?
果然,陆嘉言上来就辞官。
辞官?却是为何?冯学士问。
陆睿深深躬下身去:收到家中书信,家父病重,危在旦夕
读书人远离家乡做官,有些离得远的,只要爹娘不死,直到二三十年后致仕才回去也有。夫妻分离、母子分离都是常事。
陆睿呢,幸运点,离得近,能回得去。
这是想回去侍疾?或者回去见最后一面?
冯学士叹了口气。上次他想奔妻丧,他没准,陆嘉言就跑到皇帝跟前自己要假去了。
同样的手段不好使两次,皇帝也不是任人驱使的,他便要辞官了。
这是在逼冯学士。
可恶之处在于,冯学士的确是舍不得他的,只能帮他想办法。
只假是不好给的,因为官场做事,要依律、令和例,所以不能随便开先例。
他叹口气,道:倒也不必辞官,正要考核河南学政,为明年的秋闱做准备,你替我跑一趟吧。回去看看,若令尊无事,便回来。
若真有事丁忧,那是没有办法的。只谁说得准呢,万一熬过来了呢。不能让年轻人一时冲动白辞了官,遂提笔批了条子。
陆睿接了,深深揖下去:多谢学士。
陆睿直接回家了,他昨天便跟平舟说清楚了,安排快船,轻装简行。
回到家的时候,他的行囊已经准备好了。这大概是他出门,行囊最简单的一回了。
署里安排我去考察河南学政。他告诉宁菲菲,家里托给你了。
宁菲菲嘴唇动动,却低下头去。
他之前伴驾去离宫,也是托给她了,结果呢。宁菲菲再不敢说什么交给我你放心之类的话了。
陆睿看着年轻的妻子。
她出身大族,与他门当户对,虽还年轻青涩,但已经能胜任一府之主妇。
她没什么不好的。
甚至可以说,好得很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