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云露碰了个软钉子,倒有几分讪讪的,说道:“原来表嫂这等心慈仁厚,素来听闻表嫂掌家,杀伐决断,甚是果决,今日一见倒是名不副实呢。”
姜红菱听这话越发说的不客气了,这才说道:“这两者,又怎能相提并论呢?家事大小,各有规章,我不过按着规矩办事罢了。即便是罚,也是家人犯了错。”说着,又笑道:“难道表妹是个心狠的,看人家孩子出事,也都能熟视无睹?”
吕云露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自从进了侯府,她便处处看这寡嫂不顺眼。只觉的她说话行事装模作样,分明一个寡妇,却事事出挑,自己母亲才是正头的侯府小姐,在老太太跟前,却也被她压了一头。适才又见她和西府那边的表哥一道出去,心里更是醋妒不平,这才来没话找话,想替她添些不痛快。然而谁知这嫂子倒不是个好相与的,三两句话就把她堵了回来。
她不知说什么为好,索性起身重新回露台上去了。
如素凑在姜红菱耳畔,低低说道:“奶奶,这表姑娘来意不善呢。”
姜红菱笑了笑,说道:“这两个表姑娘,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说着话,也就罢了。
看过了湖上表演,端午节已将近尾声,众人张罗便着回府。
那程水纯在里头小屋,无人理睬,坐立难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顾武德不敢再去招惹老母,知道侯府这边侄媳倒能在老母跟前说上话,竟趁着人多热乱,找到姜红菱,说道:“你瞧着,怎样将纯儿带回去,也算是做长辈的谢过你了。”
姜红菱扫了他一眼,原不想管他这烂事,但想及顾思杳的筹谋,还是笑道:“二老爷放心,我必定将程姑娘好生带回去,送到你府上去。”
顾武德老脸甚厚,听了她语带嘲讽,倒也不放在心上。
姜红菱便趁着顾王氏下楼之际,使人将程水纯带了出来,自另一侧下楼,先行送上了自己所乘的那辆马车。
她在楼上略等了片刻,待家人同凌风阁账目结算清楚,方才下去。
出门时,恰逢间壁门也开了,闹吵吵走出来一群人,众人簇拥着一身着华服美冠的男子,呼号笑语,酒气冲天。
姜红菱一见齐王出来,只得暂且避在了一边,待他们过去。
齐王却偏偏瞧见了她,许是酒劲儿上头,竟大摇大摆走到了她面前,向她大声道:“那点心,你吃着可还顺口?”
姜红菱见他众目睽睽之下,竟来跟自己搭话,便有几分羞怒窘迫,但见他醉眼惺忪,一副迷离之态,料知他已是酩酊大醉,反倒不敢如那天招惹于他,想了想,便笑道:“多谢王爷的心意,我们家老太太很是称赞府上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