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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只腿本来已经越过窗栏、踩进夜色,听闻这话,一身黑衣的女郎回转过半个身,被烛光照过的眼眸黑而沉静。

她眼尾微微眯起来,“当年,我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吗?”

太监小怒子手里捏着的拂尘摇晃起来,他小心翼翼觑一眼案台后垂下头的陛下,昏暗的烛火跳动在他黑如鸦羽的头发上,好像这么多年的岁月都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就连再次仰起头时,乖顺而靡凉的声调,都是和从前做驸马之时的低沉一般无二:“是玉奴言语无状,还请公主责罚。”

小怒子大口地咽下一口唾沫,无声掩住门扉离去。

另一边,嗤笑一声后,本来已经将要和茫茫夜色融为一体的公主殿下,轻盈地跳下台子。

银烛孤灯写不尽她身形的劲瘦与灵巧,那是在漠漠沙海沉浸多年才能抽节出来的疏野之气。

前朝南征北战,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闻名的长公主姬曲直大步跨过来,伸手捏起来朝中上下无人敢窥视其容颜的今上下颌。

孑然烛光下,姬无厌的眉目秀致一如风流倜傥的当年,就连黑密的羽睫投下的阴影,都无端勾的人心痒痒。

前朝长公主细细端详过他的面容,轻声笑起来:“乖,这才是我的好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彻底地放飞自我了

第79章冤大头

昭昭微芒的圆月旁,是疏落的两三颗星子。本来就淡色的裙裾在这零落夜色下轻闪,倒显出来了几分荆山玉的泠泠色泽。

“不若你来当我们刘家的义孙女吧。”

满腹心事地走出书斋,阿笙刚和百叶走了没几步,就有个须发皆白的老翁拦住了路,笑眯眯地看向了微讶的阿笙。

微弱的酒气漂浮过来,阿笙恍然大悟,这老翁怕是识错了人,或是在酒醉说胡话呢。

就在阿笙浅浅福过一身,想拉着身边的人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百叶比她还惊讶地张开了嘴,“您是刘大公吧。”

因着走路过急、微喘着气的刘大公望向百叶,点了点下颚,“你师父今儿个还和我念起你,说你做的文章已经是大有进益了,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局促地行个礼,百叶不好意思道:“刘大公谬赞了。”

徒留阿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才转过来弯,自家二妹妹谢涵秋爱慕的那位公子,不正是刘家的郎君嘛。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位大公莫不成正是刘异曲的祖父?

可就算是这样,为何他要对着自己说什么义孙女的胡话?阿笙也没听祖母说起,谢家和刘家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啊。

这事情还要从一刻钟前说起。

夜暮缓缓沉下来的时候,刘大公才从宫里出来,冬末的微风拂动他须发,沁凉而舒适,恰好缓解了筵席上荤腥酒水带来的头昏脑涨。

也是碰巧,才挥走身边的小厮,刘大公想自己随性走走、散散酒气还没多久,就碰上了从书斋里出来的两位女郎。

走在前面的那位女郎他是晓得的,正是备受王都老友称赞的关门弟子百叶,学识见解无一不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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