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罢。”琦云要护送耶律文殊奴回驿馆,秦槐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两个人一个沉默,一个比对方更沉默,就像两个无法融合的汪塘
耶律文殊奴觉得遇上了两个怪人,不过他刚经历过生死劫,对这两个救命恩公,心怀感激,礼貌性的互换称呼以后,不敢多言。
“多谢二位今日搭救之情,若是无事,不如进去小坐一会。”耶律文殊奴站在驿站台阶上,客气地邀请二人。
“我还有事。”琦云大煞风景,扭头就走。
秦槐又想跟过去,被对方冷冷看了一眼,满腹心事地往另一条道走了。
“殊奴大哥,你回来了!你真担心你。”驿馆门口冒出一个清脆的声音,带了抹欣喜的释然。
琦云听后,迈不开步子了。
“阿姈,刚才当真是惊险,但今夜我遇到了三个好心人,他们都很厉害,武功高强,欸……大哥却不像我这般好运。”文殊奴感慨道。
“大哥,你放心罢!很快,你的父王会来接你回国。”门口出现的人赫然是娉姈。
琦云握紧了拳头,在黑暗处,静静听着文殊奴用温柔的话语去哄女孩:“阿姈,你也与我回国好不好?你在这里无亲无故,让我保护你罢。”
夜风传荡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春风眷恋着水阁上的幔帐,蔚蓝色的天空飘着惬意的云朵,池水里倒影着一个纤瘦的影子,影子身旁趴着一只雪白的暹罗猫,欢快明朗的气氛里带着抹轻愁。
“你在想什么?”看着这幅画面,画外人不由问道。
水里的影子动了,离开了抚栏,坐在了水阁的地板,她今日穿了身皂衣,披泄着两鬓长发,只在脑后束了条白色印花的锦带,打扮清闲,似乎不打算出家门,此人正是琦云。
“昨夜你发现了什么?”
那人停顿了下:“没有,让她跑了。”
琦云看着膝前的瑶琴,眼底闪了闪,仿佛颓然有失,随后她说道:“皇帝在怀疑我们。”
“不止是我们而已,他怀疑任何人。”
“这事什么时候结束?”
“你好像不耐烦了。”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就那么急?你究竟怎么了?”
琦云垂下脖颈,掩着眼帘,沉默了下去。
“契丹太子一死,会给无数方带来利益。皇帝也一样,其实死了个昏庸好色,贪生怕死的储君,对契丹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文殊奴温厚善良,为人明察,让他管治契丹,当地的百姓便可免受苦难。”
琦云听着对方的话不予置评,拿出了身边的酒坛,拔开了酒塞,猛然灌了几口,随后曲肘抹着嘴角,眼里透着醉色:“我知道了。”
对方想来与她谈心,而她却说道:“我很好,你要没事,我不送你了。”
她送也不送水阁外的人,即便是她寥寥无几的好友之一。淳于澈徘徊了一会儿,见琦云自顾喝酒,连个眼风也不打她一下,自知趣味地离开了。
宿醉以后,她从寒凉的地板上起身,散乱着头发,呆呆地坐了半响,忽而她把目光转到了水阁外面,眼色一深。
“什么事?”
水阁外站着述冲,从战场上回来,皇帝封赏了他一个万户侯,他便时常跟着宣威将军左右。“靖国公有事找你相商。”
琦云整理了仪容,便出了大门,述冲替她牵好了马,欲要随行。
琦云坐在马上,思忖了下,问道:“你有家人么?”
述冲疑惑,他是混混出身,从小流浪,早已无亲无故。
“你想有个家么?”琦云神色迷茫,望着碧蓝的天空,怅然若失。
述冲看着她挺拔的腰身,马背上英姿飒爽的模样,露着深深的迷恋。
“驾!”琦云收回目光,不等他回答,驾马而去。
再次回到青州,这里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华藏门的据点被拔除之后,这片地境便清平了很多。
黄溪谷此时百花竞放,姹紫嫣红,青山秀水,春意盎然。时不时有游士路过此地,把领略到的风光注入笔下,留下几篇传诵千古的名诗巨章。
“喂!你还在生气呐!”两串烤鱼从身后探了出来,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带着特意的讨好。
“你走开。”明钰收着鱼线,偏头躲开。
“哼!又别扭了,你怎么还是那么傲娇啊!都老夫老妻了,还给我使小性子。”大小姐揶揄道,拿竹签戳着军师的小翘臀。
“别来烦我。”明钰取下上钩的草鱼,把鱼饵上到钩子上,又抛进了溪水里。
大小姐瞪着他,过了会,泄了气,低着脑袋走了,嘴里咕哝道:“你还没有小师妹好,她从来不骂我打我。”
明钰眼皮跳了跳,啪地一声把鱼杆摔在岸上,大步流星追上那只抱怨的小猫,拦腰一抱,朝马车里走去。
“喂!家暴是犯法的!”大小姐惊慌失措,挥舞四肢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