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进来罢。”大小姐把他领进了山寨,在寨营中央的高台上让人搭了个茶桌,对淳于澈请道:“山野村寨不如王府大宅精致典雅,但这里风清朗月,地方宽敞,倒是不会让人不自在。”
淳于澈看着茶桌上的白玉茶具,淡淡道:“我本是不想来求助你,可这天下除了你这儿,便再也找不出可以助我之人。”
“你奉承我,是为了让自己的事办得更顺手么?”大小姐朝广场上望去,目光并未放在他身上:“都是一样的,好话我虽然爱听,可对你而言都是没差。”
大小姐看着空空的水壶,心道这杯茶还是没到时候。
“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请你替我找一个人。”
“喔?你还有什么重要的人么?”大小姐的目光从广场上回到了他身上,目光幽幽,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我要救个很重要的人,她如今需要一个叫玄音的道长来救治。”
“玄音。”大小姐眸光异样了。
“你认识?”
“我不记得他了,但你可以去找另一个人。”
“你不想帮我?”
“这个人我找不到的。”大小姐曲肘搁在桌缘上,她很抱歉道。这就像原本可以达成的一场交易却因某些原因而无疾而终,有些让人无奈。
“为什么?”淳于澈错愕,方才大小姐还给他一种信心,仿佛世上什么事她都可以替他做到。
“那个人我是不能去找他的。而且我的脑子如今……”大小姐撑着太阳穴,对他做出一个努力的神色,随后摇头道:“很抱歉,我不能替你找人。”
“那我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淳于澈失望道。
“去找……李……”大小姐顿了顿,随后说道:“你去趟蜀中,询问当地人找一个最有名的能工巧匠,他姓李,你想要找的人他也知道。我不能帮你,但你想法子说服他应是可以的。”
“那我还想请你找一个人。”
“喔?”大小姐垂下的眼帘朝上一抬。当淳于澈说出要找谁的时候,她问道:“她也是你最重要的人么?”
“我放心不下她。”
“那她算是你什么人?”
“我想保护她。”
“喔?”
“你能替我找到她么?要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条件……”大小姐眼里带着玩味,偏头道:“我现在不想开条件了。”
“你……”淳于澈眼里闪过一丝愠怒。
“她如今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而且也不需要你来保护,自有给她撑腰的人。这个交易也算了罢。”
“好,多谢你了。”淳于澈站了起来与她告辞。
大小姐撑着额头,倦怠的合眼,淡然道:“出寨的路还记得么?要我叫人给你带路……”
“我还记得,不必劳烦你了。”淳于澈的眼里带着冰霜,与她同样的毫无感情。
“那好,不送了。”大小姐偏过了头。袖子遮住了她的发髻,仿佛只给人一种她在悠然思考的样子。
淳于澈微微合眼,毫无留念的朝寨门外走去。凤麟寨里有分成五个寨部,按着五行八卦排列而成,这里的布防不输军营,每个关口都要有特制的腰牌否则便要被阻拦下。
淳于澈手里的这块腰牌是大小姐方才从身上解下来交给他的,应是她惯常使用的,上面还带有她身上的槐花般的体香。
他很不习惯她如今的味道,即便甜腻诱人,可她给人的温度却如腰牌那般坚硬冰凉。此刻夕阳西下,暮色淡薄,故人却一去不复返。
再也回不去了。还真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再也不要跟什么官家人结交了,这些人心眼子多,跟莲藕心似的,算计起人来就跟吃饭一样平常。”
“你先算计了人家,也是有错在先。”
“我有什么错?我哪有算计他,都是他多疑猜忌,想太多了,我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他总以为我对他另有目的,还说我厚脸皮终日以耍人为乐,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无知粗野没品位又恶毒的女子。”这个欠修理的臭屁公子。
“你才多大,还是个孩子。”聆月把白白芷从刑部尚书的府里找了回来。这丫头当时穿着下人的衣裳给李少爷打扫庭院见到聆月那是哭天抢地喊救命,抱着姨姨要回家。
“你还没说自己怎么跑人家家里去给人当奴婢使唤?”以白白芷的傲气与固执劲要是不想伺候人哪还用人救她早想法子溜之大吉了。
“他太不要脸了。”白白芷摸着腰上沉甸甸的葫芦,嘀咕道:“要不是为了它,我早把他揍得趴下。”
“你不要把我的丑事讲给大姐姐听。”
“你怕她笑话你。”
“不是这个。”白白芷想到大姐姐那么聪明,或许会发觉葫芦里的水并非是白白芷亲手所沽,那可不好了。
“那好,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