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生命只剩下一刻,你会怎么做?
魂域里回荡着一个轻喃声,犹如一股春风拂过大小姐的背心。这里有陷入迷茫的冤魂,有执迷不悟的恶鬼,也有徘徊不定的幽魂,却不见这个声音的主人。
大小姐的眉头微耸,缓缓睁开眼。眼前什么也不存在。她愣愣的看着结界上的符咒,有些失神。
这个神秘的声音,让她有些心乱。
倘若生命只剩下一刻,我会怎么做?她当真活不下去了么?
“我不能死,我不会死。你们都杀不了我……杀不死我的……”大小姐忽而想到了一点,唇角浮现了挑衅之色。她的眼眸深处有一抹暗蓝,此刻认真看着,才会觉得那抹蓝色仿若地狱的阴煞之气。
从无奈到释然最后有恢复了她惯常的傲意。
“谁也杀不了我……”她死不了的。
魂域里回荡着她这声讥诮的冷笑。
扬州城外的苦树林,陷入了死沉的寂静,一场擂台招亲到了后头却是兵戎相见,带起了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这丕变让散漫的百姓惊骇失色,落荒而逃,于是留在苦树林里的几个便显得身份特别了。
“二小姐,他们的目的该是达到了罢。诶……”箫家的总管不忍看血腥的打斗场面,把头调到别处,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他很内疚,对于这桩事他除了惭愧也做不了任何弥补。这是无可奈何啊!他是知情者也是推动局势的关系人,可他并非想做恶事,也是无可奈何才屈从了阴谋者的操控,助纣为虐。
“常伯伯,我们都没的选择。我又何尝不想帮他们一把?可自从大师兄失踪以后,我便身不由己了。我不能辜负师傅,也无法置师兄的生死于不顾。”在大义与同门师徒情里她选择了后者。
“诶……二小姐,也有自己的苦衷,别人不理解你,老奴却深知你的性格。不是他们强人所难,逼人太甚,你断不会与狼共舞。”
“我是罪该万死的……”箫琪隔着老远,望着被黑衣人围攻的周小龙等人,愁苦的笑道:“我从一出生便不由自己做主了。也罢,也罢,自小我便没想过为自己而活。既然已经弥足深陷,何须再洗清自己?我可以掉入泥沼沾染污浊,可师兄还是干净的。他得好好活下去,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大丈夫。”
箫琪看擂台那里的境况没起变化,那些暗卫与奸细占了上风,很快她的任务便可以交代了。
“那……他如今在哪里?”箫琪问起了一个人。
“幸好小姐发现得早,没让他们率先知道。李公子他如今很安全,老奴已经妥善安排好了他的落处。”常官家心有余悸道,仿佛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箫琪见他神色不对,却也知道是什么事,只是安抚了一句:“任由他们去罢。我们无能为力,任由她装神弄鬼,翻江倒海罢。”
“诶……这个女人看着来头不小,会一身妖术,不好招惹。小姐要当心着些,李公子那儿小姐还是不要去在意了,以免打草惊蛇。”
常伯想到了不久前的事。方才李坏赶到了萧家后院,试着要进那个被人施过咒法的树林,差些让那个妖道姑发现了,所幸常伯把李坏拍晕在地,拖到了隐蔽处才掩藏了过去。想起昨夜悄然入府在后宅布阵施法的道姑,他便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为李坏捏一把冷汗。
“这个赤练女,虽说是方士打扮,可她的身上有股阴煞气,不像是正经的道姑,我看她十有八九是魔道。只是她这人的底细我还打探不出,暂且不能招惹她。”
“小姐打算如何安排李公子?”
“他们这是要对付凤麟寨,要对付卫大小姐,可我想来他们的最终目的可不止如此。凤麟寨背后是谁,那卫大小姐又是站在谁的身边?”
“他们……竟然有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常伯不敢往深处想,可被二小姐一点拨,便大惊失色:“狼子野心!这群强匪也太猖狂。这要造孽啊!”这得死多少人呐!伤天害理,十恶不赦。
“他们只顾着自己的私欲,怎会去替百姓着想?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得到一个人的快活,其实并不值得……可我知道这个道理又如何?”她阻止不了,也没那本事去站在正义的一方。
“二小姐,你可得三思而后行。等到救出了山庄少主,请你悬崖勒马,不要再受那强匪的要挟了。”常伯替主子担忧,期望箫琪能够全身而退,与那些牛鬼蛇神断绝来往,走上正途。
然而这世上有句话说得很在理,人走错了一步,便是错一辈子。一步错,步步错,万劫不复。
箫琪苦笑,却是点头道:“但愿会是这样。”
常伯些微放心了,随后问道:“那李公子要如何安排?老奴会照着小姐的意思去做。”
箫琪知道常伯不想让自己去见李坏。这个多事之秋,倘若露出一丝马脚便要招揽大祸。常伯忠心护主,愿为主子奔波来去,冒着性命危险。
“不用了,我得亲自去见他。我们要讲一些话,你看了他那么多年也知道其个性,若是不说明白,我怕他会做傻事。”她还是要去面对他的,不管对方是恨还是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