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嘴。”
“你这是什么玩意?说明白点。”李坏在避风巷的角落里鬼鬼祟祟的与赤练衣说着话,拿着手里的符纸翻来覆去,看个没完。
“这是隐身符。你得记得一点,这个符咒只能遮掩别人的眼,除此之外,你与平时的自己无大差别。记着,不要去穿墙,不要去偷袭别人,它不能给你减伤,避不了伤害的。”赤练衣叮嘱道。
“那就是障眼法了。”
“可以这样说。”
“你好东西不少,还有什么符咒给我看看。”李坏得寸进尺道。
“我好东西自然多,跟我久了,你会慢慢知道。”赤练衣微微仰着头,尖翘的下巴透着冷傲。李凡看她衣带飘飘,长发高束,在极黑的夜空下,愈加的飘逸出尘,仿若仙子莅临,不由发痴。
“跟着你……”他悻悻的搓了搓鼻尖,暗道:老子有空就凑来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鬼把戏。
“道长,你好了么?”巷口边上有个美丽的身影走了过来。
赤练衣眼神一冷,对着李坏催促道:“还不快跟着我。”
“等一等,我在想贴哪里……”比较符合我高大伟岸的形象。
“随便贴。”赤练衣看他磨叽,劈手夺过他手里的隐身符,随手往他身上一贴,头也不回道:“快跟着我。”
她步伐悠然,与她方才赤急白脸的神色大相径庭,等在外围处的紫晴自然很难发现这个道姑微妙的转变,只道她仍旧站在原本的立场。
“娘的,你往哪里贴,诶呀!撞墙上了。”李坏捂着脑袋,在赤练衣身后一跳一跳,满腹埋怨,可又不敢发,也不能揭掉眉毛上的符咒,不然就露馅了。
“你带路罢。”
“道长,这番还得有劳你了。”
“先不谈这个,贫道也未必能挽回大局。走一步算一步。”赤练衣谦逊道。
紫晴也只能请到她这个帮手,心里自然抱着十分的希望,即便对方没打包票,还是把期望放在了道姑身上。毕竟除了秦槐与药罗葛这两位术法家以外,这个方士的神通广大是有目共睹的。
赤练衣一直留意着身后人的动静,听着李坏那杂乱无章的步伐,心里好笑,这人怎地就像只跳脚猴子似的,没个安分样子。
她不曾回头,也不知道李坏的脑袋上多少个包了。
憋屈,忒憋屈了。这个小妞故意整他罢。李坏垂着脸上的符咒,竖起眼,像只恶狼似的瞪着前面的道姑。
“这便是第一关?”赤练衣看着洞口内的残局,好奇道:“这机关是何人所布置?”以残局做陷阱,心思灵巧,也足见其主人刁钻古怪。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个机关很久之前便有了,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紫晴对棋局不甚了解,其实她也从未破过这里的机关。在她眼里凡是能够闯过这一关的人都是了不起的人物。
“我棋艺也不好,幸好这个机关已被人破解了。”赤练衣踏上残局,看着上面的脚印,眼里划过一抹钦佩:“她果真到了这里,居然能够离开魂域……这是如何办到的?”是有神助还是天命不该绝。
“我们的人都在里面,也不知是生是死,道姑可否救他们?”紫晴担忧自己的同伴。
“要是遇到了,我不会见死不救。”赤练衣顺着棋局上那个暴露的通道,往地底走去。李坏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印象深刻的那一回,与眼下的情况大有不同。
那时候他记得是对面有三个通道,那真是千回百转,大开眼界。他遇到过一群不人不鬼的女猿猴,还进过一个钟摆地牢,救过当今的太子殿下。
可惜他在这里认识那么多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结果只是见证他们生离死别的过客。看着别人的悲欢离合,他虽然也有些心酸惆怅,可那都是别人的事,而他却没什么戏份,就像一个龙套似的可有可无。什么时候,他也能有这些大人物一般有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这时候的李坏如是想,可多年后的他想到今日的想法,会自嘲一笑。可能他还太年轻,尚未知道轰轰烈烈的背后,是无尽的辛酸苦楚。
“背负一个活死人,再背负一个影子,我可是真累啊。”月玦站在秘境门口,缓缓舒了口气,抚着腰上的玉玦,偏头看着垂在脖颈上的脑袋,眼里带着柔情。
“我从前在想你这样的人,会为谁舍生忘死,想不到竟会是我。你是何时对我有不一般的感情?”
是为她,还是为我?
她看着秘境心里纳罕,也不知是谁在这里布下了这个玄奇的幻境,主人是出于什么心思?看样子这仿佛是送给别人的礼物。会有故事么?她若有所思的转过身,想着去看身后的情况。可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她身后那壁垒森严的墙壁轰然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