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娉婷皱眉,放下了手,眼里带着一丝焦急。
“也不知对方为何要选上她?”聆月摇头道:“个中的缘由我们还不清楚,说不准可以做朋友,也很难说对方不是居心否侧。”
“那我们还是得派人过去,不然那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有人知道会心疼。”娉婷想到大小姐为了凌明钰的事伤心欲绝连命也不要,暗生妒意。
“我在想该什么时候把这个真相告知她。或许这是个机会,有些话还是得说明白,总不能隐瞒她一辈子。”
“可她都不记得过去了,告诉她不会太突兀,她要是接受不了……”
“她不会的。”聆月对大小姐还是有些了解:“她最大的强处,便是豁达恣意,连离经叛道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不能接受?”
“你说罢。”娉婷没好气的扭头进了房间。
“我自然会说。可我也想她尽快醒过来能听我说话。”聆月看着空庭里的枫树,想起了那抹绚丽的色彩。那人就像一颗流星在极夜里瞬间划过,却在大小姐的心头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这世上最伤怀的事,便是这生离死别罢。”
十日过去,大小姐仍旧未有动静。她睡得很安详,气色也好转了。烟消云散,风光霁月,可她还是看不见外头的景色。
“究竟要睡到什么时候?”聆月给她喂了一碗汤药,心中忧虑:情花毒也不知又怎样的伤害,翻遍了所有医书风俗丧葬的书册,还是找不到它的出处,此毒当真无药可解?
“赤昀城的天要变了,你总该起来看一眼,即便不去理会庙堂之事,那你也得看看你的孩子,从前你为了她破腹取子,吃尽苦楚,她要是出事了,你会心疼死的。你快醒来罢,我……不会隐瞒你任何秘密,还能陪你找回过去的心。”
大小姐颊边的头发长了很多,把她的脸庞衬得愈发娇美动人,此刻她闭着眼,仍旧美得惊心动魄,要是那双点漆般的眼望过来的时候,便是秒杀众生。
“方才阿娉问我眼下去华山可还赶得急,其实我是有法子的,可我在等你。你一日醒不过来,我怎地放心把你留在这里。醒来啊,我们一起去见她,把她带在身边保护着。”
“红姐姐也要过来了,她也有话要对你说。我们姐妹又要重聚了……”聆月抹着眼角,吸了口气,艰难道:“这天下的风云还没平定,我们都在风口浪尖上,你怎能撒手不管?总是把所有的担子挑在肩上,不让身边人吃一点苦头。你笑话淮清王是滥好人,可你不也是这样的么?你这样对人好,却又不说自己想要什么,是怕吓跑人么?”
“那我跟你说句真心话。我不会走的,你就算拿棍子撵我,我也死赖在你身边了。”
聆月扪心自问,自己从未这般动情过,对大小姐剖白心迹,也算是她做过最冲动的事。可想来对方为她承受情花毒,她还有什么不能交付的。
当爱到了极致的时候,那便是不分彼此,为对方而活。要得到这样的真情,比登天还难,也只有心灵纯粹之人,才能遇到奇迹。
“鸽子,鸽子。是鸽子。”
“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你看这鸽子是从北方飞过来的。这是好消息,那里有消息过来了。”李孝仁站在城楼上对着那只飞入宫城的白鸽欢喜鼓舞。他身边的李恪莫名其妙,一只鸽子能让这傻瓜开心成这样,别是有吃错了药,看什么都亢奋。
一只白鸽从东北方迅捷的飞入了重重的宫围,停在了琉璃瓦上闪动着眼睛,随后摇晃着脑袋朝廊下飞去。
明黄色的长靴上落下了一根轻羽。
“陛下,这鸽子……”从回廊的拐角处跑来了一个侍卫总管,指着地上跳跃的白鸽戒备道:“方才属下失手,让它逃生了去。”
“刘忠,你下去罢。这里的事,陛下自己会有决断。”
“可这鸽子来历不明,有些可疑。”刘忠迟疑,看着白鸽的眼神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