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你说啥?你对我还是有图谋?”李坏想骂娘,自己果真到了连男人都要销想的地步了。
“借个组,你怕个什么?”崖壁后头走出了一个背着弯刀的少年。他的五官不像江南人那般柔和,挺拔分明,那双深邃的眉眼更是美丽,像草原上的夜空,璀璨中带着浩渺。这是一个豪迈直率又一身勇胆的少年。
“你借组干嘛?没人要你么?”李坏看对方仪表堂堂,不至于被人嫌弃到这个地步。一定不是好鸟,才会不被人喜欢。他有些嫉妒的想道。
“你也不是一样么?我一个人过来,没带上伙伴,再说我独来独往惯了,也是第一回听说这一届的论剑大会要双人组合,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好伙伴。你明明带着一个小道姑,结果人家却让你一个人闯关,看来比我可惨多了。我是可以选择,你是被人嫌弃了。”
李坏气炸了,这也太削他面子了,于是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一定问候你八辈祖宗。
“我叫赤。”
“赤,这什么……”破名字。李坏悻悻的摸着鼻子,猥琐的偷笑。
“我知道你的名字,叫李坏。”
“那我就不介绍自己了,随便罢。”李坏懒得跟他闲扯,握上了铁索要攀登峭壁。
“你是个将军,我也知道。”赤认真的看着他,笑道:“可我觉得你一点要不像将军。”
这千尺幢极为艰险,足有千尺来高,然而却没有石梯,只有手工琢制的脚窝子,方能立足,虽有两边的铁链稳固身形,可也是惊险万分。幸好李坏还没走几步,被赤这一吓,也只崴了脚,没摔下山。
“你要害死我,继承我的位置么?不孝顺。”李坏气急败坏道。
赤呆了呆,也想不到这个将军如此胆小,可他随后又皱眉:“你这人胆小如鼠,却还是喜欢逞口舌之能,每句话都占人便宜。真是活该。”
李坏弯着身子摸着脚踝,龇牙咧嘴道:“你敢笑我,这是我爸爸教我的至理名言。你可以侮辱我,可不能侮辱我爸爸。”
赤不懂爸爸的含义,问道:“你在说谁?”
“一个很伟大的人。比你厉害一百倍。”李坏竖起食指对他比了比,然后掉了个方向往下一指:“技不如人,废话连篇。这叫输得体面,你这个俗人是无法理解其中的奥妙,不跟你说了。”
赤眨巴着眼睛,他何时就成了俗人?这种无耻卑劣的言论还值得崇尚?中原人要都是这样的话,哪还真打不过。
“你爸爸是谁?”赤心里有了警惕,觉得那个站在李坏身后比他更无耻的人,有些可怕。
“她厉害得很,而且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李坏与大小姐只在骆驼山重逢了一回,而后又离散了。他死而复生却是来不及向对方告知自己还活着便被赤练衣威逼利诱来了华山参加这劳什子的论剑大会一展雄风。
也不知大小姐是否脱险,身上的伤可寻到了良方医治?
“你找我过来,是想去见她?”
“可你为何不亲自过去,非要让我过来?”
“你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千里追赶而来……”
“是谁通知了你这个消息?”
和煦的秋日,照在脸上还是有抹冷冽感,刺得露在衣襟外的肌肤一阵生疼。聆月把手里的绢扇掩在胸口,若有所思的看着廊外的庭院。
那一处坐着一个罩着红纱帽的女子,对方一直在静静的听着她的问话,却缄默不言。
“她如今不是很好,而且……”聆月似乎有话要说,可话到嘴巴又顿住了。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她转而又问道。
明月曲肘靠着石桌子,姿态端静,也不知是什么神态,但看她不言不语,仿佛就像座没有魂的雕塑,可在清冽的气质里又透着一分矜贵,让人做不到无视她的存在。
她此刻从袖子里取出一盒暗红色的小锦盒放在了桌子上,随后毫无留恋的离开了院子。这是她的地方,可她还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聆月缓步走到她坐过的地方,拿起那个锦盒,迟疑的打开,片刻后,她吸了口气,一改方才的沉稳,快步追赶了上去。
“你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聆月紧追着前面那个红影,娇喝道。她脸上带着一抹愠怒,举着手里的锦盒质问道:“她好不容易才记起来,你又要让她尽数忘记么?你还真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