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坏之前遇害的事并未有多少人知道,除了当事人,京城还没有他的消息,从台面上说他仍旧是告假回乡看老的镇远将军。这个名号仍旧挂着,故而淳于澈在这里看到他虽是有些奇怪,还不至于惊骇。
“王爷,我打不过。”李凡提着一把小铁剑跑到淳于澈身边,灰心道:“那个峨眉弟子好厉害,我招架不住。我……很没用。”
“莫怕,也莫急。你只要开阵守住阵眼,我来对付她们。”
“就是之前那个阵法?”
“对,你只要规避伤害,别被人追上,其它的就不怕了。我在你身边,她们打不到你的。”淳于澈抚着他的脑袋,安稳道。
“王爷,你为什么不用剑?”李凡从未看他出手,也不知道他一贯用什么兵器。
“我喜欢用软兵,剑的锋芒有些刺眼,我不习惯。”
“我觉得它很厉害。”李凡转着手里的剑,神气道:“我手法不好,可还是觉得用着它很畅快。”
“剑走轻灵,讲究身法灵便与出招速度。一个剑术高手,得具备很多东西。一者她必须沉着冷静,能够预判对方的招式,规避伤害。虽说近战都是以伤打伤,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是那种冲上去便胡打一气的剑者也只是末流。真正厉害的剑客要稳重,不能急躁。这一点若是不具备永远止步不前。”
“王爷,你说得很对。我虽不懂这些,但觉得那些剑法高超的人很有魅力。”
“那当然,用剑的人,骨骼清奇,英姿飒爽,给人的感觉便是潇洒不羁,风流尔雅。剑意中露着魏晋的风雅,自是美不胜收。”
“那王爷为什么不用剑,我听你说这些话,觉得它很合适你。”李凡眼里带着笑意,对淳于澈愈加钦佩。
“剑者还得具备第二个特性,我做不到。”
“那是什么?”
“你听过一句话么?”淳于澈落寞道:“剑者浪,琴者狂。”
他没有浪客的心。
“你是有什么放不下的么?”李凡问道。
“我也不知道。”淳于澈迷茫道:“到底是放不下过去,还是……”
时光掩盖了过去的脚印,即便是忘怀不了,可终究回不到原点。
人走到最后,陪伴自己的也只是影子罢了,这世上谁也留不住。但明知道虚幻,还是舍不得,看不破。
“我觉得这些人都很会做戏。”
“我骗他们,可他们也在骗我。”
“他们假装对我百依百顺,可我总觉得里面有阴谋,哪有那么傻的人,那么蠢居然还是华山派的掌门人。”白白芷坐在秋千上,摇晃着双腿。她是身后站着香雪,主仆二人一个括噪一个沉默。
“我一个人说了半日,你也不回应我一句话。我真的很无奈啊……”白白芷哀叹道:“这个地方对我来说是凶险万分,身边人都不可信,真是好无助。”
香雪推了下秋千的绳索,行止若思,那双眼里神光内敛,可不呆板。
“我想买新鞋子。”白白芷合着自己的绣花鞋,嫌弃道:“这鞋子太艳了,还绣着牡丹花,一看就掉档次。”
香雪这时说话了:“那我陪你去山下看看。”
“好啊。”白白芷眉开眼笑道。
“诶……你家小姐到底有几岁?”
“柳家一直隐居在巴蜀之地,历来不问世,无人知道小姐的模样与年纪。”
“那你说这华山掌门是不是在怀疑我了?”
“奴婢猜不到。”
“诶……我觉得罢,你们就算要找替身也得找个差不多年纪与体貌,我一个小丫头,没准还会把事搞砸。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白白芷撇撇嘴,觉得柳家人不是好鸟,那华山掌门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伙人相互算计,也不知道要搞什么名堂。
“这是大总管的意思,奴婢也不知道。”
“罢了,一问三不知,你除了不知道,还知道什么。”
“奴婢只是丫鬟,什么都不知道。”
“哼!无趣。”白白芷踢了一脚石头,咬着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