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般激怒她,是想给她绝地一击么?”事后聆月问道。
“我本是不想理会她。也从未把她当做对手。”大小姐梳着胸前的长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把额头上的碎发梳向了一边,露出明朗的柳眉:“可我也不是神,有时候顾及不到背后的暗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我也得把身边的隐患除一除了。”
聆月暗自心惊:她自醒来后,行事方式比之前愈加果断干脆,这心也硬了不少。
“姑息养奸,有些人是永远都指望不上她觉悟。那也只好先下手为强。”大小姐把梳子放入了妆匣子,褪了衣裳,走到床前,对身后的聆月说道:“听闻靖国公府的小郡主回来了。”
“她自小便落在民间,前几日回来恭贺老王妃过生。”
“她与凤麟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只可惜,我从未见过她。”
“寰莺公主那时与凤麟寨的凤主有过协议,对外不可告知小郡主的身份。小郡主虽与凤麟寨息息相关,可她的真面目不能露在人前。”
聆月看不到大小姐的神色,眼里含着忧虑。对于明月的事,她还不希望大小姐知道对方的存在。
“我也不能见么?”
“你想见她?”
“只是对她好奇。”大小姐伸手撩下了床帐,遮掩了自己的背影:“她是万神宫里的人,若是能见一见,也是好的。”
“凤麟寨已与万神宫分离了,如今世上也找不出几个万神宫里的人。”
大小姐在床帐后叹息道:“我醒来后,记起了很多往事,对凤麟寨的感情不一样了。而对它背后的万神宫,也是……”她的话里透着万千思绪,而后幽幽说道:“旧事难平休。”
聆月不懂她这番复杂的心思,可也听得出她对过往发生的事仍旧是舍不下。
深夜的竹园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个影子落在了大小姐的屋子上,一个鬼鬼祟祟透着猥琐之气,一个却是负手在背傲然而立。
他们还未动手,空中飞来一道闪电劈向了那个傲岸的身影。
当胸一击,本是转瞬间便可要了人性命,然而却被人闪避了过去。
“哇!吓死老子了。”屋檐上那个鬼祟的身影咕噜噜滚下了地,落在大小姐的房门口,拍着胸脯喘着大气道:“靠!幸好老子反应快,不然就嗝屁了。”
走廊下站着一个娇俏的女子,认出了他,冷哼道:“臭小子,大半夜的窜上别人的屋顶,死了也是活该!”
李坏摸着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的从地上爬起来,脱口道:“老子这是礼貌,不扰人清梦……”他说到这里,脑子才开始转动,又定睛朝眼前的人看去:“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赶紧抹着眼睛,不敢置信道:“这里已经是你的地盘了么?这是什么情况?我父皇人呢?”李坏胡思乱想,想到了不妙之处,气急败坏道:“你这个死丫头,敢雀占鸠巢,太不要脸了!”
覃风翻着白眼,对这个骂骂咧咧的混蛋扇去了一巴掌:“你给我把嘴巴洗干净再说话。”
李坏捂着脸颊,委屈道:“你还打人,还有么有天理。”
“本姑娘站在这里堂堂正正,天理?你这个无赖跟我谈什么天理。”覃风抱臂冷笑:“夜半三更,趴在人家的鬼歌之上,必然包藏了祸心。”
她伸手一抓把李坏提了起来,甩在地上三两下就把他捆成了狗。
“喂喂喂!放开老子,你个母猪。”李坏气得大声嚷嚷。
“管你。”覃风踢了他一脚,抬眸对着屋檐上望去:“阁下在上面站了那么久,不如下来与我坦诚相待如何?你这个朋友……”
她发觉脚有些沉,原来是被地上的野狗缠住了,她眼里闪过恼色,又踹去一脚。李坏哇哇大叫道:“不公平,不公平,你他娘的叫他阁下,把我不当人看。不公平,我跟他是一路人,告诉你,他很厉害的,是个大侠,你死定了,疯丫头。”
覃风不甚厌烦,又把他给踹了一脚:“再嚷嚷,我把你宰了炖了。”
“你还是女人么?那么粗鲁凶残。”李坏呜呜低叫。
覃风没好气的闭上了眼,懒懒的敲敲房门:“外头动静那么大,你也还静的下心?出来罢,你的狗回来了。”
李坏气得背过气:“娘的,你骂谁是狗!你才是狗,全家都是狗!”
覃风对他爱答不理,敲完了房门,再也不理睬他了。
“喂喂喂!大侠还没下来,你就不管了?你这是渎职,不会看门就别干这活!”李坏在地上艰难的挪着身子,气恨道:“有种就留下跟我们硬杠啊!没骨气!”
他这声没骨气让覃风停下了脚步,而后被赏了一个马靴。
“你多久没洗脚了!”李坏闻着女人的鞋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覃风冷笑数声:“再敢骂我,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李坏一个激灵。立马偃旗息鼓,蔫蔫的倒在了地上。
房门这时开了,出现的是他日思夜想的人。李坏又振奋了起来,眼冒星星:“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