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城,方圆不过十里,人丁不过万余,如今全城已在黄巾军的控制之下。
北门,张扬独自一人立于阵前,身后几百名黄巾军各持兵器,严阵以待,数十名官军被围在中间,两军阵前倒着不少残缺不全的尸首,有官军的,
有贼寇的,那些随意跌落的残肢断臂仿佛还在诉说着这场大战的惨烈。
官军人数不多,且个个战战兢兢,如若不是张扬舍不得伤亡,这群官军绝对撑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张扬眸子里杀机大盛,大喝一声:“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数百贼寇齐声大喝,声震云霄,整个县城都充耳可闻。
“叮咚。”
一声脆响打破了两方剑拔弩张的气氛,原来是一名官军受不了如此压抑的气氛,手中长刀跌落。
“我不想死!我不要死!”
哭嚎声尤为凄厉,这名官军再也坚持不住,跪地求饶。
仿佛瘟疫蔓延一般,叮叮当当的声响大作,官军跪了一地。
“你们,你们”
官军阵中一文官打扮的人,两眼一黑,晕倒在地。其余人无奈地接受了被俘虏的命运。
城中县衙内早已架起数口大锅,几只肥羊已经洗净脱毛放在锅中烹煮,浓浓的肉香飘散开来,弥漫了整个县衙。围在旁边的几百名贼寇眼巴巴盯着
锅中的肥羊,不少人连连吞着口水。也怪不得他们没出息,一日大战未曾进食,饿得狠了而已。
县衙正堂,张扬等人围在一堆篝火旁,喝着从后院找出的美酒,一边闲谈。篝火上架着几只烤得通体金黄,油脂四溢的肥鸡,完全是一副野炊的场
景。
城中不时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没吃上饭的家伙们三个一群,五个一伙,正在追鸡逐犬,甚至还有一头耕牛被开膛破肚,只等下锅烹煮。
不少贼寇吃饱喝足之后,随便寻间屋子便睡,怀中还不忘抱着不知从哪抢来的金银珠宝,死死不肯撒手。
“老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张扬喝的有点大,虽说古代的酒都是浊酒,未曾蒸馏,度数不高,但喝多了一样会醉。
“没得说,大头领说话算话,那是这个。”裴元绍便说边伸出一个大拇指,比在张扬面前。
伸手拍拍裴元绍的肩膀,张扬开口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娘的,老子想说什么来着?”
拍拍自己的脑袋,张扬满眼惺忪,丝毫没有平日的强悍。
混乱中,李严被带到张扬面前。
此时的李严一脸的生无可恋,颓废异常。
拍打自己脸颊两下,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的张扬目光又恢复曾经的凌厉,看着瘫坐在大堂上的李严,他缓缓开口道:“现在如何?正方可愿为我效
力?”
“魔鬼!你就是一个魔鬼!”
被惊醒的李严仿佛被踩着尾巴的野狗,惊慌失措的大喊。
张扬放声大笑,道:“不错,对我的敌人来说,我就是一个魔鬼,不择手段,心狠手辣,所以,不要与我为敌!”
深吸一口空气,李严强行让自己稳定下来,道:“想让我投降,不可能,反正做贼寇也免不了一死,早死晚死而已,我李严又何必落个从贼的名声
。”
管亥勃然变色,大怒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老管,无妨,不必动气。”安抚住管亥,张扬又转过头来,对着李严道:“你就这么不看好我?”
“我想不到除了被官军剿灭你们还能有什么下场,找个地方窝起来,当一辈子的山大王?”李严语带嘲讽,还有些不屑。
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张扬尴尬的开口道:“我有那么蠢?如果只是想当个山大王,我何必费心费力来攻这县城。”
纵观张扬布局谋划,明显不是一个蠢人,如果张扬是蠢人,那他李严成什么了?可是思来想去,李严也找不到张扬能有什么办法摆脱当前的处境。
见李严苦思冥想,张扬转过头和旁边的吴用对视一眼。
吴用心领神会,这厮揣摩人心思的手段简直是大师级的,能超过他的人,还真不多。起身来到李严面前,吴用幽幽开口道:“将军所说,我家主公
何尝不知,但将军觉得,南阳官军可是我家主公的对手?”
李严默然无语,南阳郡兵什么样,他心里清清楚楚,一般贼匪自然是手到擒来,但张扬,那可是在朱儁手里都安然无恙的人物,南阳郡兵拿他还真
没有什么办法。
“人数少了不是我家主公的对手,至于大军,打不过还跑不过吗?我可不信,大汉会为了我们这一千多人便劳师动众。”
李严嗤笑一声,道:“说到底还不是一介贼匪,我李严誓死不会从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