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川郡,长社城。
这座饱经战乱的城池再一次回到了黄巾军的手中,不过这一次,它主人的名字叫张扬。
大堂之上,何仪、何曼、黄邵、李大目四个仅存的非陷阵营黄巾将领齐齐抱拳拜道:“我等拜见大将军!”
卞喜、彭脱、张梁、张白骑、雷公俱已死在乱军之中,有的人连尸首都不曾找到,所以如今黄巾军名义上的最高首领便是张扬。
随意地挥挥手,张扬不耐道:“张梁已死,大将军之言不提也罢,还有,先把他给我拖下去斩了。”
仿佛下令处死的是一只蚂蚁一般,张扬的话没有一丝一毫的烟火气。
而被张扬戟指的李大目面色惊恐,颤着声音道:“大大将军你”
话还没说完,管亥狞笑一声,拖出李大目便走,随着一声惨叫,再无一点声息。
何仪、何曼、黄邵三人额头上的冷汗滚滚而落,不知如何是好。
“三位不必担心,我杀他不过是因为他胆敢杀我兄弟,与诸位无关,李大目的部曲就由三位平分。如今官军虽败但所剩兵力依然不少,不知三位有
何打算?”
张扬的话虽然客气,但李大目的头颅估计还在滴血,三人不敢造次,齐齐抱拳道:“我等唯大将军马首是瞻!”
“子昂,大事不好!”
何仪三人话音刚落,裴元绍和李严急急忙忙从外赶来。
“别急,慢慢说。”
裴元绍抢过张扬面前的酒壶一饮而尽,道:“某和正方两人一路率军尾随官军一直跑到陈留靠近梁国的地方,中间杀敌不少,不过官军突然来了援
兵,漫山遍野都是,数都数不清。”
张扬知道裴元绍不怎么靠谱,看着李严问道:“何处军马,人数几何,如今在何处屯扎?”
李严不敢像裴元绍那么放肆,恭敬一礼道:“禀主公,来军打着兖州牧的旗号,想必是兖州牧刘岱的部属,人数大概万余,且颇为精锐,如今屯驻
于梁国,随时可能进入陈留,南下颍川。”
“拿舆图来!”
吴用从张扬身后转出,拿着一副皇甫嵩留下的舆图铺在案几上,张扬专心注视着舆图,半晌不曾说话。
“报!”
一员斥候快速步入大堂,神色颇为疲惫。
“讲!”
“袁术率五千大军联合豫州刺史王允的二千余残兵,直往长社而来!”
吴用面色严肃,幽幽道:“主公,南、东两条路已断,西是洛阳方向,有崇山雄关阻挡,我等退路只有向北一处,不若我等轻装简行,在官军合围
前跳出兖州,北上冀州,再转道去凉州,听说那里也有叛乱,我等可占住一城,慢慢发展。”
张扬露出一抹冷笑,道:“那这两万步卒该如何,全部放弃不成?”
吴用再劝道:“主公,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切不可妇人之仁。”
其实这句话不用吴用来教,如果形势真的到了如此危机之时,张扬绝对会毫不犹豫抛弃这些还算不上他嫡系的黄巾军,他的重情重义从来对是对自
己人,对敌人和算不得嫡系的人他从来都是无比冷血。但如今之势,他不觉得已经到了非跑不可的地步,一切还有一搏!
不过张扬明显没有意识到李严嘴里的兖州牧具有多大的意义,在他的映象里,兖州牧便是兖州刺史,只不过名字不同罢了。
何仪三人眼巴巴的看着张扬,他们的心里十分矛盾,他们清楚的明白官军是有多么可怕,同样他们也不想放弃手下的士卒,但和自己的小命相比,
放弃士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如今的形势就看大堂上傲立的那个男人如何选择。
“何仪、何曼、黄邵听令!”
“末将在!”
“立刻整顿大军,收集粮草,马上出发,直奔陈留!”
“末将遵命!”
三人不约而同长出一口气,他们害怕的事终究没有发生,张扬不曾抛弃他们,仿佛只要张扬答应下来就一定有办法一样,或许他们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们对张扬已经有了一丝信赖。
至于长社城内的百姓,长社几次三番在官军与黄巾贼中反复易手,难道还能剩下百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