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楼之上,李严手中银枪斜指苍天,猛然挥下。
弓弦的震动声响成一片,雨点般的箭矢倾泻而下,城楼下汇聚在一起的匈奴骑兵仿佛靶子一般,一排排的栽倒马下。
面容狰狞的呼于和折鹿被人保护在最中央,通红的眸子仿佛能滴出血来。此刻的他们哪还能不明白自己中了汉人的诡计,只是后路已断,呼于也只
能放声大吼道:“举盾,冲上去!”
匈奴人窄小的骑盾根本护不住他们的身躯和战马,无奈的匈奴人只能把盾牌举在头顶,催动战马,想要顺势冲入城内。
迎接他们的是密密麻麻的鹿角和绊马索,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匈奴人不得不退回到了城门口。
这时乱象纷呈,有的人想冲入城内,有的人却想夺取城墙,还有的人躲在城楼下箭矢射不到的地方,默默向他们的长生天祷告。
一些人顺利的冲过鹿角,进入了城内,却悲哀的发现,民居房顶上的弓箭手无时无刻不在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想攻上城墙的人无奈的发现,通往城墙的通道早已被堵死,短时间内是别想清理出一条通道了。
更有些人高举着手中弯刀,狠狠劈砍着钢铁浇筑的铁栅栏,却只能在铁栅栏上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白印。
此时的马邑城就是一座死亡之城,处处布满陷阱,无时无刻不在露出魔鬼的微笑。
呼于和折鹿本来圆睁的双目此时更是瞪大了三分,眼瞅着他们麾下英勇的战士毫无抵抗之力,被一片片射倒,在痛苦的哀嚎,在凄厉的嚎叫,呼于
的眼眶隐隐有鲜血流出。这曾经熟悉无比的场景俱是由他的敌人,懦弱的汉人发出的,此时却出现在他英勇的战士身上。以前的他总是在敌人的哀嚎声
中放声大笑,此时的他却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嗓子里咕哝着不清不楚的吼叫。
惨叫声和咒骂声响彻天际,再英勇的战士,此刻都不由颤抖起来。
城外所剩无几的匈奴勇士,早已被铁栅栏空隙中的凄惨景象吓得肝胆俱裂,刚才还在懊恼没能进入城中,此刻不由庆幸起来。
只是,马邑城可不是仅有一个城门!
轰隆隆的马蹄声骤然在耳边响起,当先一个豹头环眼的汉子挥舞着一杆弯弯曲曲仿佛长蛇的长矛纵马而至,甚至这汉子脸上的冷笑都清晰可见。
张扬一身戎装端坐马上,手中天胜刀直指对面的呼于和折鹿,他的面色肃穆,但握刀的双手上仿佛蚯蚓一般的根根暴起的青筋却显示着他的内心并
不平静。
把数万的匈奴人放进城内可是一件极为冒险的事,虽然张扬准备的不少,但风险还是极大,更别说城内还有近一万的匈奴降兵,这群降兵就仿佛定
时炸弹一般,悬在张扬的心口。
箭雨已然停歇,张扬端坐在狮鬃兽上,手中天胜刀猛然挥下,放声大喝道:“杀!”
硕大的巨狼匍匐在他的身前,懒散地梳理着自己身上雪白的狼毫,丝毫不在意匈奴人看向它那惊恐不解的眼神。
管亥一马当先,手中狼牙棒猛挥,伴随着他口中的呼喝声,每一击都有一名匈奴骑兵头颅碎裂。
廖化、周仓、裴元绍等人也不敢示弱,各自挥舞着兵器冲入了战团,就连刚才佯装败走的梁武都不知道从何处杀出,手中仿制林冲的蛇矛舞得又快
又急,威力可观。
不知道是不是被血腥味所刺激,本来懒散的巨狼猛地跃起,长嚎一声,冲进了匈奴人的阵中,獠牙利爪,不过片刻功夫,它雪白的长毛被染得一片
血红。
张扬手提长刀,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屠杀,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能让这群人痛快的死去便是他最大的仁慈,如果让匈奴人攻下马邑,等待
汉人的绝对不会这么温柔。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在马邑城的空气中久久不散,待林冲驱赶着牛羊赶回马邑的时候,见到的是铺满一地的匈奴人和战马的尸体,奇形怪状的死
法看上去很是惊悚。
城中只有少数一些地方还有匈奴人的顽抗,聪明的他们早已放弃了战马,不过,没有了战马的草原勇士,和城外那一群群待宰的牛羊又有多少区别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