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怒号,张扬军的大旗随着朔风飘扬,猎猎作响,熊熊燃烧的牛油火把在朔风的吹拂下明灭不定,幽暗的天穹下,黑压压的两万余铁骑傲然肃立
,整个大营中鸦雀无声,安静的可怕。
这里并不是张扬的大营,而是鲜卑去斤秃律部的老营,在阴风峡谷迫降乌桓人,斩杀鲜卑人之后,张扬并没有满足,而是率领着麾下的铁骑直奔塞
外去斤秃律的老营,他要趁其他部落没有得到消息之前,先下手为强,将这个没什么青壮,全是牛羊妇孺的老营收入囊中。
果然没出张扬的所料,去斤秃律部的老营没得到一点消息,深夜中的鲜卑人睡的正熟,他们甚至都没有派人守夜。不过也怪不得他们,谁能想到他
们部落中万余大军竟然全军覆没,一个跑回来报信的都没有,谁能想到,在茫茫草原上,竟然有人敢来捋大鲜卑的虎须?
不过,张扬就如此做了,还做得相当彻底,一个活口都不打算留,完全是斩尽杀绝的姿态。
前后不过半个时辰,这个没多少青壮的鲜卑老营便被这群如狼似虎的家伙一举攻下,包括老人孩子在内,没有一个人能成功逃掉,不是战死,便是
被俘虏。
“子昂,全是些半大孩子和女人,老人也有不少,你看”
裴元绍这些黄巾出身的将领,跟着张扬的时间不短,张扬的狠辣他们学得入骨三分,但张扬的狡猾他们却没学到一点,甚至比以前更加不长眼,也
没心了,着实让张扬头痛。
张扬狠狠瞪了裴元绍一眼,怒道:“长脑袋没有?你这是想让我下个把人全屠了的军令?”
“是!”裴元绍刚说完就发现张扬表情不对,立马改口道:“不是!”
缺心眼的人在张扬麾下比比皆是,以前还好些,至少都是汉人,再笨也笨不到太过分,现在他麾下大部分都是胡人,比裴元绍这些人还要蠢上三分
,不由让他头痛万分。
“去推一辆车过来,高过车轮的鲜卑男子全部杀死,一个不留,这事就由你来。”
裴元绍不敢还嘴,灰溜溜的去了。
等不多时,在一阵刺耳的车轴摩擦声中,一辆破旧的马车被推到了空地上,瑟瑟发抖的鲜卑人并不知道,这个破旧不堪,只有半人高的车轮将会是
他们能否生存下去的希望。
裴元绍策马而出,脸上布满了狰狞的杀机,怒吼道:“将军有令,但凡超过车轮的鲜卑男子,杀无赦!”
很明显,他将从张扬那受到的气,发泄到了可怜的鲜卑人身上。
跪倒一片的鲜卑男人表情默然,女人则目露哀伤之色。
一排排的鲜卑男子被压到了车轮附近,排成整齐的队列,忐忑不安的等待着他们的命运。
锋利的弯刀狠狠劈落,一颗人头滚落在地,滴溜溜的乱转,眉目依然清晰,表情十分怨毒,滚烫的鲜血从脖颈上的断口泊泊流出,挥洒在荒芜的大
地之上,在幽幽火把的照耀下,这里仿佛成了屠宰场一般。
“下一个!”
行刑的匈奴人表情狂热,杀人对他们来说不会有什么负担,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快感。
如果说繁衍和食物是所有生物的本能的话,那杀戮和战争就是人性不可避免的后果,说到底还是人类为争夺食物和交配权而衍生出来的一种东西。
一名十三四岁的鲜卑少年被两名凶神恶煞的匈奴人拖了过来,稚嫩的身体贴住车轮一比,正好超过半个头,鲜卑少年仰头望着凶神恶煞的匈奴人,
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和不安。虽然年岁不大,但在草原这片环境恶劣的地方长大,他早已明白了死亡的意义,但他并无力改变这一切,他所有的希望,都
只能寄托在面前这个不知怜悯为何物的匈奴人身上。
“死!”
负责行刑的匈奴刽子手目光一冷,手中的弯刀没有丝毫的犹豫,因为杀人太多而变得迟钝的弯刀平斩而过,毫不留情地切断了鲜卑少年的脖颈,一
股热血喷涌而出,溅射在破旧的车轮上,顺着车轮缓缓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让所有鲜卑人如坠冰窟。
“下一个!”
行刑的匈奴人恼怒地看了看手中布满了缺口的弯刀,随手一丢,换上另一把刚刚缴获的鲜卑弯刀,放声大喝。
“走!”
一名乌桓士卒单手拖着一名鲜卑小男孩便走。
“不要,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一名鲜卑妇女撕心裂肺的哭嚎起来,不住的挣扎,想要救回自己的孩子,但被其他的匈奴人狠狠抱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被
越拖越远。
鲜卑小男孩目露疑惑,一脸的冷漠,今天发生的事,让他的小脑袋如同一团浆糊,甚至到现在为止,他还不能准确的理解死亡的意义,他幼小的心
灵深处甚至在不停思索,这群人为什么要把部落人的脑袋砍下来呢?这样很好玩吗?那些会砍断脑袋的哥哥为什么躺在那里不动了,他们睡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