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将天地笼罩的朦朦胧胧,时间进入十月,哪怕是位于中原大地的洛阳都变得十分寒冷,汉帝刘宏一脸不情不愿地来到德阳殿上坐定,只
盼着能够早一点结束朝议,他好回到王美人那温暖的闺房之中。
张让明白刘宏的心思,连忙踏前一步,尖声喊道:“陛下有旨,宣护匈奴中郎将主簿刘基进殿。”
刘伯温明面上的官职和吴用相同,都是张扬的主簿,毕竟最尊贵的长史是由名望无双的蔡邕担任的,他们两个可不敢去抢。至于马邑县令,那是张
扬任命的,并州牧丁原都不承认,更别指望这满朝文武能承认。好在刘伯温对官职不太在乎,像刘伯温这种聪明人,他们在乎的是主公对他们的重视程
度,反而官职并不是第一位,哪怕官职再高,主公不信任又有什么用呢?
“传护匈奴中郎将主簿,刘基进殿。”
命令一层一层传达下来,北宫外的刘伯温整了整衣冠,在小黄门的引领下迈着小碎步直往大殿而来。
至于小碎步,这个是礼节,臣子在皇宫之中并不能大步行走,值此时机,刘伯温可不会落人口实。
及到金殿之外,跪坐两旁的文武大臣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聚焦在了刘伯温的身上。刘伯温不以为意,面色不变,径直步入大殿,躬身下拜道:“护匈
奴中郎将主簿臣基,参见陛下。”
龙椅之上,刘宏微微抬手,一脸急色道:“免礼,平身。”
“谢陛下。”
刘伯温再次整整衣冠,昂然立于金殿之下。
刘伯温礼仪周全的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这让不少等着看张扬这个贼寇笑话的人大失所望。
刘宏轻咳一声,道:“司徒袁逢、司空袁隗、尚书令黄琬等大臣联名上奏,言护匈奴中郎将张扬意欲挑起大汉与鲜卑之间的大战,图谋不轨,致使
无数百姓流失世俗,身首异处,不知可有此事?”
满朝文武目光再次聚焦于刘伯温的身上,想看看这位护匈奴中郎将主簿会如何应对。
刘伯温一脸淡然,抱拳一礼,道:“臣随张将军自九月抵达马邑,所见幽州境内百姓确实流离失所,生灵涂炭,甚至连垂髫童子,耄耋老人亦倒毙
路旁,十分凄惨。”
此言一出,不少世家之人面露得色,唯袁逢、袁隗等寥寥数人心中一惊,不知这刘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有一股不安之意从心底升起。
何进急得抓耳挠腮,他不知道刘伯温为何如此愚蠢,竟然径直踏入了世家所设的圈套之中。
只听刘伯温话锋一转,道:“此皆幽州牧刘虞治理无方所致,刘虞身为幽州牧,且还是大汉宗亲,丝毫不顾大汉百姓之死活,一味结好鲜卑异族,
致使鲜卑胡虏屡次寇边,杀害我大汉百姓无数。自护匈奴中郎将张扬将军至,先平匈奴叛乱,再与鲜卑大战数场,幸得将士用命,大获全胜,扩疆百里
,无数百姓弹冠相庆,一扫北地胡虏之阴霾,扬我大汉之国威于域外。”
袁逢勃然大怒,径直出班,戟指刘伯温道:“一派胡言,任尔牙尖嘴利,安能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乎?”
刘伯温也不动怒,道:“敢问袁司徒可曾到过北疆?如何一口断定在下所言不实。”
袁逢道:“本官虽不曾到过北疆,然幽州刘虞大人书信在此,岂能不知?”
刘伯温微微一笑,道:“刘虞大人也不过一家之言,如何他说的便是实话,下官所说便是虚言?再者说,袁大人身为当朝司徒,刘虞大人乃幽州牧
、汉室宗亲,刘虞大人之书信不给陛下,为何出现在袁司徒之手?”
袁逢辩解道:“本官身为三公之一,天下大事无不涉猎,写信询问刘州牧边地之事也为份内之责,岂是尔小小一主簿所能过问?”
刘伯温淡然一笑,道:“下官唐突,还望司徒恕罪。”
听到这里,刘宏心中一阵不安,眉头紧皱,不管何朝何代,封疆大吏和朝官交往过密都是皇帝的大忌,更何况刘虞乃汉室宗亲,身份敏感无比,而
他又不是桓帝亲子,早有传言说朝中大臣不满于他,想另立刘虞为帝,如今袁逢和刘虞交往过秘,刘宏心中自然不满。
袁逢见天子面色不豫,唯恐言多必失,当下也不再多言,默默退回文官班列中。
黄琬出班道:“就算刘州牧和张扬各执一词,也不能说明刘州牧所言为虚,说不定是张扬畏罪胡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