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力居苦笑一声道:“不妥,张扬麾下斥候尽皆五人一队,只要不能在瞬间将五人同时射杀,总会有人跑回去报信的。”
阎柔道:“如此该当如何?若张扬和公孙瓒发现我军踪迹,很可能会放弃伏击鲜卑人,转头对付我等,到时候损兵折将不说,还有可能让鲜卑人大
肆劫掠幽州百姓,到时候,使君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丘力居道:“不若绕路而行,虽说会花费不少时间,但绝对不会让张扬的斥候发现我军踪迹。”
阎柔神色一动,当机立断道:“既然如此,我们便绕路而行!”
阿拉山口,激战正酣。
鲜卑中最为精锐的附离子果然强悍,最重要的是装备精良,汉军的箭雨对鲜卑铁骑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汉军步卒不得不承受鲜卑铁骑最为严酷的
冲击。
步卒与骑兵对抗,基本是拿命在搏杀,长枪兵的长枪能够轻易地捅穿鲜卑人的皮甲,但哪怕最厚实的巨盾也无法抵抗鲜卑铁骑的冲撞,就算步卒能
够把马上的骑士捅死,但他们同样也会被携带着无穷惯性的战马给撞倒、踩死。
战马长嘶,士卒哀嚎,两军将士就如同被收割的麦穗一般纷纷倒下,人命在这里比野草还要不如,每一息都有无数的鲜活的生命消逝。
整片天地都充满了有去无回的悲壮,不过片刻的功夫,数百具人马的尸首倒毙路旁,鲜血如同小溪一般泊泊流淌。
汉军面前的重盾被移开,汉军士卒嚎叫着奋勇向前。
前排的倒下,后排的顶上,这群年轻的汉子早已杀红了双眼,他们通红的血眸中,除了敌人之外,再无他物。
他们忘记了恐惧,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他们,把所有阻挡在他们冲锋路上的鲜卑人全部杀死
,一个不留!
鲜卑人的冲锋就如同滔天的巨浪,狠狠拍击在汉军用血肉之躯筑成的堤坝之上,前面一波刚刚被撞成漫天水花,后面一波紧接着又冲了上去,大有
不将汉军斩尽杀绝绝不妥协的悲壮。
辕门之上,高顺眉头紧皱,遥望阴风峡谷一眼,子昂也应该准备的差不多,是时候撤退了。
“传令,撤兵!”
传令兵手中的令旗狠狠麾下,鸣金声瞬间响彻整个战场,陷阵营老兵连忙拉住杀红了双眼的新丁,转身向后撤去,一排排长枪兵交替掩护,有条不
紊地重新撤回了辕门之中。
“杀!鲜卑的勇士们,懦弱的汉人撑不住了,杀光他们!”
步度根嘶声大吼,手中铁枪没有一刻停止,数不清的汉军倒在他的枪下。
鲜卑勇士疯狂嚎叫着跟着步度根的身后,向着汉军的辕门发出勇猛的冲击。
“点火!”
随着周仓的一声令下,汉军的整个营寨燃起了熊熊大火,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驻守数天的营寨,周仓大声下令道:“全军听令,向阴风峡谷撤退!”
传令兵凄厉的长嚎响彻云霄,最后仅存的不到二千陷阵营步卒跟随在周仓的是身后,跨上战马,疾驰而去。
阴风峡谷。
张扬并不魁梧的身躯迎风肃立,望着阿拉山口上若隐若现的火光久久无语。
“主公,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吴用出现的张扬的身后,谈谈道。
张扬微微点头,默然不语。
就在此时公孙瓒也在麾下众将的陪同下来到了山崖之上,一向看不惯张扬的田楷嗤笑一声,道:“不要白忙活一场才好。”
“锵!”
一声脆响,脾气最为暴躁的杨七郎瞬间将腰间长刀抽出一半,雪亮的长刀散发着寒光,杨七郎身上杀机涌动。虽然投在张扬麾下的时间不长,但杨
七郎真心佩服张扬,视他为主公,如今田楷竟然敢口出讥讽之言,不由让杨七郎怒火滔天,便想一刀结果了这厮。
田楷如坠冰窟,全身发寒,竟然被杨七郎杀气所慑,不能动弹分毫。
张扬伸手按在了杨七郎的手上,将拔出一半的长刀生生按了回去,杨七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再有任何动作。
田楷浑身冷汗,躲到了公孙瓒的背后,不敢再多出一言。公孙瓒和严纲对视一眼,望向杨七郎的目光中满含敬畏,不想这年轻人岁数不大,杀气如
此骇人。
“报!”
一名斥候快步走上山崖,大声道:“将军,周仓将军已率军撤出了阿拉山口,鲜卑人紧追不舍,形势危急。”
公孙瓒闻言道:“张扬将军,是不是派一些人接应,若周仓将军被鲜卑人追上,我等诱敌之策就会功亏一篑。”
张扬手握刀柄,回身望着那条弯弯曲曲的山道,仿佛能透过重重夜色和茫茫山林,看到周仓的面容,片刻之后,张扬一字一顿道:“不需要,派人
只会打草惊蛇,周仓他,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