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狄仁杰看见张扬的那一刻,不由得愣住了,身体都略微有些僵硬,随后便跳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跪坐得久了,腿有些麻,碰得面前的案几叮当
乱响,匆匆忙忙地向张扬行礼。
可能是因为有些过于紧张,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主...主公,你怎么来了?下官...见过主公。”
知道的,这是在参加主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抓奸在床了呢。
王延也被惊呆了,酒一下子就醒了,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紧张,半躺在那里没有动,连施礼都忘记了,这在太原王家这种重视礼节的子弟中可不
多见。
琴声戛然而止,女子抬头望了过来,一张樱桃小嘴仿佛能塞一个鸡蛋进去,蹑手蹑脚得,好像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张扬先是看了看那女子,和想象中的差距不小。年纪倒是不大,却只是略施粉黛,张扬想象中那种浓妆艳抹,妖娆丰润的景象根本搭不上边。身上的衣
裳也颇为保守,基本上没露出来的地方。
这他娘的是青楼?别你们看老子第一次来,合起伙来骗老子吧。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以如今张扬的地位,这句话却如何都说不出口来,朝那女子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随后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狄仁杰和王延道:“
今日做了一次那不速之客,没扰了你们的雅兴吧?”
不管扰没扰,这个时候敢点头的家伙,吃饭的家伙还能好好在脖子上呆着吗?
狄仁杰终于回过神来,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主公来此怎得也不提前说上一声,好让下官在门外相迎,若是让别驾大人知道了,肯定要责罚下官
失了礼数。”
好吧,在整个并州的文官体系之中,田丰这个年纪最大,官职最大,脾气也最大的小老头,绝对是所有人最为恐惧的一个名字,甚至比张扬的名字还有
威慑力。毕竟张扬不具体管事,平日里也颇为亲近,哪怕开开玩笑也没多大的关系。
但田丰可是一个刻板的人,尤其是在公事上,再加上其能力非凡,脾气又刚正不阿,张扬都敢正面怼的人,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整个并州,能让田丰敬重的只有一个半,一个是张扬的老丈人,大儒蔡邕,而那半个才是张扬,倒不是说田丰对张扬不尊重,而是这个魏征一般的人物
对自己的主公要求颇高,哪怕是张扬轻易都不愿意去招惹他,更何况别人。
张扬想了想田丰知道他逛青楼之后的脸色,尴尬地笑笑,道:“本来是找你有事相商,找人询问之后才知道你来了此处,正好我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便
来长长见识,倒是唐突了。”
“不过,和我想得倒是不太一样,两位只在这里听琴,端得是君子。”
狄仁杰心中暗道一声好险,要知道,王延这个风流公子可是不止一次提议要找两个姑娘前来陪酒,不过他想询问的事大多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是以便拒
绝了,也好在拒绝了。要知道,面前这位贵为并州之主,可家中却只有一位正妻,若是让他看见自己在这寻花问柳,那...狄仁杰有点不敢想下去。
“主公说笑了,此乃庸俗之地,怎入得了主公之眼?只是下官与王兄久也不见,听闻王兄在此之后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也没重换个地方,真是失礼
。”
那边的王延也不再发愣,这么久的时间也足够让他回过神来,连忙起身给张扬施了一礼,道:“不知镇北将军亲自到来,多有失礼之处,还请将军勿怪
。”
张扬抬手虚扶了一下王延,转头看向狄仁杰,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这货谁啊?
狄仁杰会意,介绍道:“主公,这是太原王氏之子,在他们这一辈中行三,是个惫懒性子,所以可能主公没见过。”
张扬点了点头,道:“看着面生,想必没随王阀主来我这镇北将军府走上一遭吧?”
瞧见王延的窘迫,狄仁杰连忙打圆场道:“主公有所不知,三郎不光惫懒,还颇有些贪杯,自知也不是那治世之才,也便没有前去打扰主公。”
“哈哈哈...”张扬随意地笑笑,毫不客气地在主位上坐了下来,他倒没心思跟一个普通的王氏子弟计较那么多,更何况此人看起来是狄仁杰的好友,
那就更犯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