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的谋士?他来干什么?”
公孙瓒勉强坐起身躯,眉宇紧皱,低头苦苦思索。
公孙续道:“父亲,会不会是来劝我们投降的?”
公孙瓒点了点头,道:“十有八九。唉,本将已经沦落至此了吗?”
看着公孙瓒一副英雄迟暮的模样,罗艺心中一阵恼怒,出声道:“主公,要不要末将去宰了那厮?”
“不要。”公孙瓒摆了摆手,道:“让他进来,本将倒要看看他能说些什么。”
“遵命!”
罗艺转身而去,等不多时,领着一个身长七尺上下,尖嘴猴腮,面色阴郁的文士大步入内。
“昔日威震北疆的白马将军竟然落得如此地步?真是可惜,可叹啊。”
郭图走进后堂,没有行礼,反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配合着他的语气,说不出的嘲讽。
罗艺勃然大怒,反手从腰间抽出长刀,架在了郭图的脖颈之上,森然道:“你信不信本将立刻要你身首异处?”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郭图颇为镇定道:“而且,若是杀了我,你们还能活命吗?”
公孙瓒微微一笑道:“两国交战,确实不斩来使,但本将是大汉幽州牧,袁本初是冀州牧,何来的两国?再者说,不杀你,袁绍便会放过我们不成?”
此话一出,郭图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论智谋,郭图并不差,只是这些时日跟随袁绍春风得意,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话语之间就难免带上了一丝倨傲。
再有就是,郭图为人有一些尖酸刻薄,看到公孙瓒如今的惨状,难免就出言讥讽了两句。
罗艺冷笑一声,右臂稍微用力,只见郭图的脖颈上立刻出现了淡淡的红痕,殷红的血珠不断渗出。
郭图痛呼一声,连忙道:“将军且慢,图此次来是为了救将军性命。”
“哦?”公孙瓒挥挥手,示意罗艺暂且退下,一双浑浊的眸子突然闪过一抹精光,看着郭图,缓缓道:“那不知先生准备如何救我性命?”
罗艺收刀回鞘,一脸严肃地侍立一旁,大有一言不合,再此拔刀将郭图斩杀的意思。
郭图伸手轻轻抚摸一下脖颈上的伤口,想他一介文士,从来都是坐镇后方,何曾受过伤,这一下差点让他痛彻心扉,只是如今的形势,他要是说得不能
让公孙瓒满意的话,恐怕依旧难逃一死。
强行使自己稳定下来,郭图缓缓开口道:“如今十九路诸侯讨伐小人屠的事,将军可否知晓?”
公孙瓒点了点头,道:“那又如何?难不成袁本初还想让本将参加联军吗?”
郭图道:“将军稍安勿躁,且听在下把话说完,将军再做决定,如何?”
“先生直说便是。”
没有了生命的威胁,郭图镇静许多,侃侃而谈道:“如今的天下大势,凭将军的眼界,不应看不出来。当年董卓何等强大,在十八路诸侯的联手之下,
也难逃一死。如今的小人屠实力远远不如当年的董卓,又怎能避过此次杀劫?将军是聪明人,没必要将自己和那必死之人绑在一起,将军说在下说得有
没有道理?”
公孙瓒不屑地嗤笑一声,道:“当初怎么打赢董卓的,难道本将不知晓?若没有镇北将军袭取并州,威胁关中,董卓可会撤军?关东联军可能进得虎牢
关?若没有王允那厮,恐怕董卓如今还在长安作威作福。怎么到了你这,这功劳全成了关东联军的了?”
“再者说,如今还有人能威胁镇北将军之后吗?连不可一世的鲜卑人都被镇北将军打得一败涂地,如今整个草原都是镇北将军的牧场,谁又能攻击并州
侧后?而且,听说洛阳城中的文武百官都被屠戮一空,不知可还有一个王允能设计斩杀镇北将军?”
郭图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羞红之色,不过很快便毫无踪影,他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从容之色,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将军所说确有其事,图也不能否
认,但今时不同往日,小人屠也不是董卓。李傕、郭汜两位将军已经出兵河套,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捷报传来,这却不是并州后方不稳?”
“李傕?郭汜?哈哈哈。”公孙瓒大笑三声,“两个如同猪狗一般的东西也能攻下河套?先生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郭图心中升起意思恼怒之意,本以为公孙瓒重病在身,思路已经不清晰了,没想到...
“所以,图此来就是为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