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重镇柴桑城外的大江之上,虽然夜幕正浓,但熊熊烈火却将整片天宇映得通红,大江上喊杀之声不断,此时此刻,水寨中的扬州水军仿佛受惊的兔
子一般四处乱蹿,时不时有全身燃烧着大火的扬州水军纵身跃入冰冷的江水之中。
四艘硕大的楼船在江上仿佛巨无霸一般,再加上铁锁相连,楼船们同进公退,根本不是没有楼船的扬州水军所能抵挡的。
张扬的水军都督甘宁肃立在船头之上大吼道:“撞,给老子撞过去,让这群水老鼠滚进江里去喂鱼!”
柴桑水军统领陈横挥舞着长刀大声呼喝,指挥着手下的艨艟绕过楼船的正面,从侧面向楼船撞去。
别看楼船庞大,但若是被艨艟的撞角撞上,只怕最轻也得破上一个大洞,若是严重的话,完全可能拦腰断成两截。
可惜甘宁不是菜鸟,他的经验丰富无比。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彻甲板,冰冷的江水将战靴浸透,混合着殷红的鲜血,使那双战靴变成了一片暗红之色。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响声在漫天喊杀声中并不起眼,但听到的扬州军却仿佛见鬼了一般,不由得齐齐倒退一步,不少人的双手在颤抖,兵刃砸在甲板上和跌入江
中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它们主人的恐惧。
这就是甘宁,只凭一阵铃铛的轻响便能让无数人丧胆的水中蛟龙。
“随我出击!”
甘宁虎吼一声,五百锦帆贼轰然回应,齐齐聚集在甘宁的身后。
“终于要开始了吗?”
甘宁轻轻嘟囔一声,紧了紧缠在右臂上的锁链,银鳞分水刀斜指向甲板,向前狂奔两步,然后纵身一跃,仿佛一只翱翔的巨鹰,在空中划过一道奇异的
弧线,向着扬州军的艨艟掠去。
还没等扬州军反应,甘宁便已经落在了艨艟的甲板之上。
“给本将杀了他!”陈横勃然大怒,这甘宁未免也不太扬州军放在眼里了,竟然敢一个人便跳上他的座船,这是对扬州军和他陈横莫大的挑衅。
“想杀老子?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甘宁不屑地冷哼一声,陈横想杀他,他又何尝不想干掉陈横,在这个时代,斩杀敌军主将无疑是取得胜利的一
条捷径。
被甘宁满含杀气的眼神所摄,陈横连退三步,直接退到了甲板的边缘,差一点就掉进冰冷的大江之中。
“准备好去死了吗?”甘宁怒吼一声,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径直向着陈横冲去。
“拦住他!”
陈横怒吼一声,转身便想向船舱中跑去。
“杀!”
一名扬州水军小校咆哮声挥刀向甘宁的头顶砍去。
只见甘宁随着船身随意地一扭身躯,那小校势在必得的一刀便已经落空,下一刻,一股窒息之感从脖颈之处传来。小校的身躯不被遏制地被提了起来,
而银鳞分水刀的锁链死死地缠绕在他的颈部。
“去死吧!”
甘宁大喝一声,两膀较力,只见那小校的面庞顿时成了青紫之色,紧接着他便听到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无尽的黑暗便将他笼罩。
“接下来,该你了。”
甘宁猛然转头,一双冰冷地眸子凝视着陈横,语气虽然平静无比,但陈横分明听到了其中无尽的杀气。
“别...别过来。”
陈横哀嚎一声,连续向后退走。
甘宁怎会放过陈横,分水刀挽了一个刀花,径直朝着陈横劈去。
陈横快步后退,却不想甲板上湿滑,一个不慎便跌倒在了甲板之中,而他也因祸得福,正好躲过了甘宁这一刀。
“嗯?”甘宁眼睛眯起,冷哼道:“还敢躲?”
陈横却不管那么多,四肢着地,在甲板上连滚带爬地向远处跑去。
甘宁卸下缠绕在右臂上的锁链,大吼一声,分水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炫目的银光,挟裹着划破空中的厉啸,正中陈横后心。
陈横惨叫一声,顿时跌落在甲板之上。
甘宁快步赶了上去,一刀斩下陈横的首级,随意地将他的头发在自己左臂上一挽,抬起左臂大吼道:“陈横已死,降者不杀,否则这厮便是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