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冀州军都春风得意,志得意满的时候,有一个人的日子却不怎么好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袁绍准备出兵时便强烈反对,最后被袁绍关入大牢中的沮授。
不过沮授虽然被关进了大牢,但是待遇却不差,毕竟是袁绍的首席军师,只要人没死,这些狱卒也不敢太过分,谁知道哪天人就出去了,要找他们这些
狱卒的麻烦,还不是轻而易举。
所以,哪怕沮授身在牢中,日子也颇为惬意,独自住着单间,每日好酒好菜,还能看书,除了不能出去之外,沮授就跟在自己家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种情况却在最近几天发生了变化,牢中的狱卒都有意无意地疏远沮授,甚至就连每日的酒食供应都少了不少,对于沮授的吩咐,大都阳奉阴违
,甚至有人还敢直接顶撞沮授。
沮授智商很高,但是却不怎么懂人情世故,简单来说就是情商很低,虽然发现了一些情况,但完全不知道为什么。
这一日,沮授在遭受冷遇之后,拉住和自己相熟的一个狱卒,问道:“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狱卒心中清楚,开口道:“军师可是指这些日子大家对军师的态度,有些变化?”
沮授点点头,道:“可是主公那里出了事情?”
狱卒苦笑道:“大将军得胜的消息传回来了,听说整个幽州都已经被平定,公孙瓒已死,公孙续、罗艺、田楷等人已经投降,只是辽东和辽西两郡还在
公孙度的手中。那些狱卒都认为军师违背主公的意思,主公得胜归来,肯定会惩治军师,这才...”
“什么?”沮授根本没管自己会怎么样,反而问道:“距离主公出兵才一个多月,怎会这么快便攻下了幽州?”
“太具体的情况小人也不清楚。”狱卒压低声音道:“只是听说是那并州小人屠出兵直接攻破了蓟县,公孙瓒自焚而死,是以幽州军便都投降了。”
说完之后,狱卒奇怪道:“军师就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事实证明军师当初的推算是错误的,如今大将军凯旋而归,只怕会治军师的罪。听闻大军这两
日便会抵达邺城,军师要不要小人给家人稍几句话,或是想吃些什么,小人可以帮军师去办。”
“哈哈哈。”沮授笑道:“看来我不久便能出去了,不过还是要多谢你这些时日的照顾。”
狱卒一咬牙道:“要不今夜军师逃走吧,小人可以从牢头那偷来钥匙。”
“用不着。”沮授缓缓跪坐下来,脸上满是淡然道:“此次幽州之战,若是我推算正确,主公败了,那我必死无疑,但如今主公得胜归来,我却性命无
忧,只怕还会官复原职。”
“这却是为何?”
沮授笑道:“主公极重颜面,将我下狱不过是因为我违背了他的意思,如今事实证明他是对的,自然会对我网开一面。如果证明我是对的,主公错了,
他反而会在恼羞成怒治下杀我泄愤。”
“原来如此。”狱卒点头道:“军师既然了解主公的性格,那为什么还要违背主公的意思呢?”
“为人臣者,若是唯唯诺诺,只知揣摩上意,那是佞臣,吾不屑为之。”
“哈哈哈,则注果然还是则注。”
沮授话音刚落,就见一身常服的袁绍迈步走了进来,道:“则注刚直,果然不假,不过则注以往总是算无遗策,这一次却是失算了。”
“小人屠此人授实在是揣测不透。”沮授自嘲地笑笑,道:“旁人觉得不可能的,他偏要去做,旁人觉得应该做的,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有时候授都
想不明白,似他这等人,怎么能够活到今日,而且还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诸侯的。”
袁绍笑道:“小人屠如何,关我等何事,不过此次小人屠算是帮了我军一个大忙,否则罗子延那关还真不好过。”
“行了。”袁绍也不等沮授回答,捂着鼻子道:“难不成则注还喜欢上这里了?有什么事出去再说。”
...
与此同时,一封布满黄沙和灰尘的竹简也来到了曹操的手中。
曹操根本没心情去擦拭一下竹简,就这么直接打开,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待阅罢手中的竹简,曹操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凝重和惊讶,仿佛看到了什么不敢让人置信的东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