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颇为丰盛的饭吃得并不尽兴,或者说不欢而散更为恰当一些。
张征埋头跑了,大乔低着头,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出了这事,张扬还没不好说什么,埋头把饭吃完,期间也就安抚了大乔一句不要在意,至于大乔心
底的事,这是他没法宽慰的。
吃完饭之后,张扬好好梳洗了一番。在军中有很多不便的地方,比如吃食,不需要用脑子想也知道,在军中根本吃不上什么好的,甚至军情紧急的时候
,想要吃一口热的都是奢望。还有住宿,很多时候,尤其是像这次轻骑偷袭的时候,搭帐篷都不可能,和衣在野地里休憩是好的,很多时候吃喝拉撒都
要在马背上进行。
但对于张扬来说,最难熬的还是梳洗。
古人本来就很少洗头,原因也简单,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是不能剪的。而一直留着头发,洗头便成了一件麻烦的事,尤其是在洗完之后还要盘起
来。这是一个费功夫的事,保不准洗一次头发得耗费数个时辰。若是在晋阳,那自然有下人来给张扬打理,但出征的时候,张扬总不能叫典韦来给他扎
发髻,所以,不管脑袋痒成什么样,哪怕是长了虱子,那也得忍着。
尤其是在大战之后,身上、头发上难免会沾到鲜血,那种感觉,别提了,反正张扬是一点都不愿意回忆。
当然,像张扬这样的主公不多,袁绍哪怕是在军中也会有专人伺候,别说袁绍,哪怕是冀州军中高级一点的将领,都会有专人伺候,这就是特权,如果
当将军和当士卒一个样子,大家都一起苦哈哈的,那还有谁会当将军呢?
不过这同样也会使得如同袁绍这等人自绝于普通士卒之外,能和普通士卒同甘共苦的将军自然更容易得到士卒们的爱戴,就比如战国名将吴起,不仅吃
住和士卒在一起,甚至在士卒的伤口化脓之后,亲自去为士卒吸脓水,这才得到将士用命,成就一代名将的威名。
只能说是各有利弊,而张扬首先是一名将军,之后才是主公,所以他的风格更像吴起一些,虽说不曾做到为士卒吸脓水这种地步,但说一句同甘共苦绝
对不过分。
至于并州的其余各位将军,如杨业、高顺、徐晃等人,或军机森严,或以身作则,各有各的风格,张扬并不曾要求所有人都像他一般,但有他这个珠玉
在前,众将自然也不敢大肆讲究什么排场就是了。
梳洗一番的张扬只感觉神清气爽,随即便赶到一股疲惫之意涌上心头,这两个月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此时仿佛一沾床便能睡着。
不过他并没有去休息,张征的事得处理好,而且这是一件大事。如果不出什么意外,他的家业是要交给张征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继任者是个每日只知
道之乎者也的腐儒。
拎上一瓮并州出战的美酒,张扬径直去了蔡邕的住处。孩子就像一张白纸,怎么涂抹要看的是大人,而张征会有那种思想的根就在蔡邕这里,所以张扬
并没有去找张征讲什么大道理,还是准备先说服蔡邕再说。
“岳丈。”
蔡老头就住在丞相府中,离张扬的住处也不远,走路用不了一刻钟的时间。
轻喊了一声,张扬推门而入。令张扬没想到的是,张征居然也在,而且眼圈红红的,应该是刚跟蔡邕哭诉过不久。
“孩儿拜见父亲。”
终究是学儒学的,孝道大过天,哪怕张征百般不乐意,但还是低着头给张扬行礼。
“征儿,你先回去,为父有事跟你岳丈谈。”
张扬仿佛受伤的小狗一般,转头望向蔡邕。
蔡邕一脸慈爱地摸摸张征的脑袋,道:“先回去吧,我跟你父亲说。”
张征点了点头,抱拳道:“外祖父、父亲,孩子先行告退。”
若说礼数,张征周全的可怕,仿佛不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一般,但看到这一幕的张扬没有欣慰,而且皱起了眉头。
待张征离去,蔡邕先开口道:“多好的孩子,子昂,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干什么要拿孩子撒气。”
“好吗?”张扬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坐在蔡邕的对面,为蔡邕倒了一樽酒,又为自己添了一樽,端起酒樽来喝了一口道:“岳丈觉得好,我却觉得差得
太远,若是再这样下去,这天下我也不争了,不然留给他,反而会害了他。”
“哦?”打仗的事,蔡邕不怎么懂,但论教学生,蔡邕没服气过谁,当下来了兴趣,开口问道:“看来子昂这是对老夫不满?可是在河套的时候,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