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可就真有点不识时务了,凭借袁术的脾气,能给他解释一下已经是看在阎象身为军师,地位尊崇的缘故,可他后面这番话,换成一个普通君主都
受不了,更何况袁术这等骄横之人?
袁术果然大怒,喝道:“袁本初不过吾家家奴,待吾提兵北上,其定然将幽、冀、青三州拱手送上。至于张扬,不过一黄巾贼寇,安敢与吾相提并论?
”
袁术看不起袁绍不是一日两日,但众人依然被他这番话惊得外焦里嫩。这个时代家族是比国家还要重要,这没错,而汝南袁家如今确实是袁术的家主,
这也没错。但人家袁绍已经分家,成为了渤海袁家,你袁术凭什么认为人家还会乖乖听你的话?
再者说,哪怕袁绍不曾分家,难道你袁术就觉得人家会乖乖将三州之地,十余万大军拱手奉上?
嗯,这想法,天真地可爱。
阎象苦笑道:“主公,大将军与主公素来不睦,其恐怕不会束手就擒。”
“那吾说不得就要清理门户了。”袁术自信满满道:“那家奴占据幽、冀,吾何尝没有扬、豫?况且刘景升不过守户之犬,陶恭祖垂垂老矣,两子不过
废物而已,听闻上次已被那张扬吓破了胆。若能将荆、徐二州收入麾下,天下谁人是吾对手?”
大将陈兰算是袁术死后扬州第一将,此时硬着头皮开口道:“主公,刘景升、陶恭祖虽然不值一提,但徐州尚有吕布、兖州也有曹操,此二人却非易与
之辈。”
“吕布不过丧家之犬,兖州地处中原,四面皆敌,更兼之上次大战损失惨重,麾下只怕连三万精兵都凑不出来,能奈我何?”
阎象算是看出来了,袁术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自立为帝,只得强谏道:“事关重大,还请主公三思。”
杨弘却出班道:“军师有所不知,主公所言并非狂妄,而是上天选中了主公,否则的话,怎会将传国玉玺赐下?”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不是在董卓那厮之后便消失了吗?居然又出现在了主公手中,这莫不是...”
众人一轮纷纷,唯有许贡和王朗两人如坐针毡,他们是在刘繇败亡之后投降的袁术,算不得心腹。如今袁术咄咄逼人,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当
真是两面为难。
而另一边的孙策却从容许多,周瑜凑到孙策身边耳语几句,孙策立刻出班道:“传国玉玺果在太尉手中?”
见有人捧哏,袁术心中暗喜,但却平静道:“术惭愧,前些时日吾本是出城游猎,却不想见一白鹿跃于山间,吾心中惊异,便追着白鹿进入山中,却不
想白鹿化身为一苍髯老者,手持一物与我,只是笑而不语,片刻飞天而去。吾心中惊异,再看手中之物时,竟发现是传国玉玺。”
九江太守雷薄眼珠一转,立刻出班道:“启禀主公,此乃天意,数日之前,九江百姓于浔阳江中见有黄龙现,末将初时不介其意。如今看来,黄属土,
龙应天子,主公以土德代大汉火德,正应天意,末将恳请主公以天下苍生为念,身登九五。”
杨弘心中懊恼,不想被一名武夫抢了先,顿时出班道:“臣请主公身登九五。”
陈兰、金尚、梁刚、桥蕤、刘勋等一众文武,以及袁术之子袁耀,还有孙策、许贡、王朗等人齐齐出班,拜道:“主公(父亲)天命所归,还请主公以
天下苍生为念,身登九五。”
片刻之间,整个大堂上没有跪下的只剩袁术和阎象两人,不过袁术志得意满,阎象则是面色惨白,冷汗滚滚而下。
袁术环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阎象的身上,阎象知道此事再无挽回的余地,只得下拜道:“臣请主公身登九五。”
“哈哈哈。”袁术志得意满,但依然表现出一丝犹豫道:“先前之言狂妄,吾家世受汉恩,不如吾将传国玉玺奉与陛下?”
杨弘刚才被雷薄抢了先,此时听闻袁术如此问,立刻膝行向前,大声道:“主公岂可逆天而行,今日主公若不登位,吾便撞死于此处,省得日后天罚!
”
袁术脸色数变,但最后却一言不发,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