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平四年五月中,在凉州之战彻底结束之后,张扬率军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河东郡大阳县,和河东守将杨业合兵一处,在大河北岸立下大营。
重新回到大阳城的刘伯温其实有一种颇为怪异的感觉,当年诸侯讨张之时,张扬率军深入敌后,而他则正是率军在大阳城一把火烧毁了联军的战船,使
得联军攻入并州成为了奢望。如今再来此地,曾经的一幕幕不断地涌现在脑海之中,一切就仿佛昨天一般。
大河浊浪滚滚,不断冲击着南北两边的河岸,泛起漫天的水花。
如今的大河并不像后世一般浑浊,虽然算不上清澈见底,但拿来饮用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大河正式变成黄河是在隋唐之后的事,隋唐定都长安,使得三辅之内人口激增,大量树木被砍伐,大河上游水土流失严重,所以才形成了后世那条泛着
浊浪的大河。
对于环境保护,目前还不是张扬要首先思考的事,毕竟大河虽然算不上清澈,但如今大战当前,他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将曹操击败,最好能让曹军士
卒的鲜血将大河染得一片通红。
缓步登上杨业早已建好的瞭望台,刘伯温、法正、典韦、裴元庆、杨业、杨七郎、马铁包括水军的正副都督甘宁和苏飞等一众文武在张扬身后一字排开
,马超因为返回河套的缘故,还没有赶到河东。
时值清晨,太阳虽然刚刚升起,但五月的并州依旧炎热非常,穿在身上的铁甲就如同一个移动的火炉,几乎能将人热得窒息。
不过没人抱怨,在场的谁也不是新丁,早已熟悉了这种感觉,征战在外,想要因为天气便罢战,那只会让对手觉得你是个傻子。
“老将军老当益壮,悍勇不下当年,本将原以为廉颇、马援之事不过古人夸大罢了,今日再见老将军,方知古人诚不欺我。”
杨业今年已经六十余岁,但身躯依旧挺拔,没有一丝伛偻的痕迹,一身几十斤重的铠甲一丝不苟地穿戴在身上,若不是颔下的胡须已经全白,根本看不
出这彪形大汉是一名老人。
对于这种国宝级的老将,张扬自然不会吝啬夸赞。
杨业伸手一拂颔下美髯,道:“主公放心,老朽再征战十年不成问题,若是能学马伏波马革裹尸,那却是最好不过。”
“爹...”
听到马革裹尸这四个字,杨七郎不乐意了,虽说这四个字基本每个将军都期待的归宿,杨七郎也能理解杨业的心思,但为人儿女的,却不太愿意听。
“闭嘴,老夫和主公说话,哪有你小子插嘴的份!”杨业大有年纪越大,脾气越暴躁的趋势,不等杨七郎把话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能够和吕
布一较长短的猛将杨七郎在他面前仿佛绵羊一般温顺。
“老将军莫要动怒,小七这也是关心您。”
杨业仿佛余怒未消,冷哼一声道:“这小子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练练本事,整日只知舞刀弄枪,却连个吕布都打不过,领军更是一塌糊涂,若是你争点
气,还需要老夫亲自上阵?”
听着杨业教训儿子,在场众人全部憋的脸色通红,大战前紧张的气氛顿时消散于无形。杨七郎同样脸色通红,不过他却是被羞的。想他杨七郎在并州军
中也是堂堂一员上将,却被杨业在众人面前如此教训,而且还还不了嘴,这感觉,绝对酸爽无比。
“老将军,此战你怎么看?”
张扬连忙出口为杨七郎解围,否则的话,他还真怕杨七郎受不了刺激,单枪匹马杀到徐州去找吕布单挑。
一听战事,杨业果然不再教训杨七郎,反而伸手向对岸一指,道:“主公请看,对面便是曹军大营,斥候两日之前来报,言有一支万余人的大军进驻大
营,若是老朽所料不差,应当是曹贼亲自率军抵达。”
张扬顺着杨业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大河南岸的曹军大营中旌旗密布,中军大旗虽然也是一个曹字,但旁边的小字却是镇南将军,想来应该是曹仁的战
旗。
大营内一队队曹军来回巡视,看起来无比森严,营外的旷野上更是布满了曹军的斥候,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不过大河两岸俱为平原,既没有密林,也没有峡谷,方圆十里尽收眼底,根本没有偷袭的条件,曹军的这番作为倒像是心虚,当然,也不排除曹军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