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辩登基十余年的时间内,在张扬的记忆之中,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以至于在张扬封王之前,进宫找刘辩商议的时候差点迷路。
不过也算不得奇怪,毕竟刘辩只是一个傀儡,有什么事,张扬召集麾下重臣在晋王府商议一番便可,何必要上朝呢?弄得大家都麻烦。
可今天却有些反常,抬头看看天色,时日还早,但已经过了早朝的时间,刘辩这个时候鸣钟,莫不是有什么事?
“老典、元庆,随孤上朝。”
“遵命!”
典韦和裴元庆应诺一声,作为杂号将军,他们同样有上朝的资格,所以也无需在宫外等候,若是真有人意图不轨,有这两人在,张扬不觉得会有什么事
发生。
晋王府距离皇城很近,所以张扬是赶到皇宫的第一批人,不过就走进入大殿之后,张扬却发现有人比他还早,大约五六个人已经等候正在了大殿之中,
其中一人正是和张扬有过一面之缘的刘先,而另一人则怒目相识,一双眸子里凝聚着刻骨的仇恨。
张扬有些楞,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此人应该就是刘虞之子刘和,冷哼一声,张扬径直而过,根本没去搭理这群皇亲国戚。
“我等拜见晋王殿下。”
不论张扬如何,他们不可能失了礼数,否则今日上朝不管是有什么事,御史的弹劾一定比正事来得要快。
张扬淡淡地挥了挥手,既然尿不到一个壶里,那也无需给什么好脸色。
盘腿坐在金阶之下左边第一位,等候着刘辩上朝。
周、秦、前汉都是以右为尊,但后汉却是以左为尊,而且如果严格按照官职来分的话,张扬周围可能都是空着的座位。因为他如今不只是晋王,还是丞
相、大将军、大司空,三公的职位全在他一个人的身上,之后的六部尚书距离三公还差不少。
不过三十二三岁的年纪,但张扬如今已经是位极人臣,升无可升,在朝堂上,基本上是绝无仅有的事。古之甘罗十二岁拜相,更多的是一种美名,并非
拥有丞相的职权。至于曹操、王莽等权臣,权势或许不比张扬要差,但年纪,却比张扬大了不少。
文武百官陆陆续续地赶到,不过第一件事基本都是去向张扬行礼,顺便打听一下这次上朝是为了何事。
也怪不得他们疑惑,实在是晋阳朝廷已经很多年没上过朝了,甚至很多人已经忘记了上一次上朝是什么时候,唯一能断定的是,最少是在两年之前。
张扬同样疑惑,不过他没表露出来,只是安抚众人待一会上朝的时候自然知晓。
孤零零的五六个汉室宗亲抱成一团,冷冷地看着这一幕,显得有些势单力孤,不过他们不少人的嘴角都泛着冷笑。
刘辩这些日子开心不少,原因自然是佛教能够得到张扬的承认,在晋阳立足,不过今日之事却让刘辩的心情有些压抑,别人不清楚,他可是明白今日上
朝是为了何事,他有些担心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但这件事也不可能一直拖着,唯有尽快解决才好。
在皇位之上坐好,一旁的中常侍纪风立刻踏前一步,一甩手中拂尘,尖着嗓子,拖长音调高声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这是一句废话,若是无事的话,根本不可能会敲响朝钟,但具体是何事,不少人却心中疑惑。
话音未落,从左侧文官之中走出一个三十余岁的男子,举着笏板对刘辩躬身一拜之后,开口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张扬不认识此人,只觉得此人是刚才那群刘氏子孙之一。
仿佛是知道张扬英雄谱背得不熟,坐在张扬身后的田丰低声道:“大王,此人名刘祯,表字公干,兖州东平国人,其父刘梁,曾为尚书令,乃是灵帝时
的天下大儒。这刘祯才名很重,其五言诗别具一格,为当世大家。自来晋阳之后,此人深居简出,并无出众之处。”
张扬点了点头,并无出众之处,今日却主动出头,能有什么事?
“有本呈上便是。”
随便刘辩的一声令下,刘祯缓缓起身,目不斜视,恭敬道:“启禀陛下,自陛下重登大位,如此已有十载。这十年来,晋王殿下东征西战,南伐北讨,
先后夺回西、东两京。如今陛下治下风调雨顺,百姓安康,虽不能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不远矣。如今晋王殿下更是设立三学,广兴文教,此乃
千秋之功。”
张扬诧异地看了刘祯一眼,他可没想到刘氏子孙居然还有出来吹捧他的,不过他却没有任何的自得之色,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哪怕是这刘祯想投靠
他,也应该是先私下与他见面,然后再行其他之事,这样突然出招,想必所图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