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偏远,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作为大汉的西南一隅,西川的地理位置从古至今都不算重要,而无数人在得到西川之后,往往都安于一方。
可以说,西川就是为偏安一隅,无进取之心的人准备的,像刘邦和刘备这种占据西川,却想着攻伐天下的人才是异类。
但是,这不代表西川可有有无,如今的西川局势可以说牵连到了整个中原。
天府之国不是吹出来的,虽然不能说得益州者得天下,但得了益州之后,便无需为粮草所担忧,这确是肯定的。更重要的是,西川的人口很多,若是能
夺得西川,至少无需再为兵源而担忧。在这个历经黄巾之乱和诸侯混战的时代,若是能夺得西川,那在粮草和兵源上将占据极大的优势。
不过到目前为止,天下诸侯都在采取着观望的态度,西川虽好,但若是不能速取,将会变成一个泥潭。而且与西川相邻的诸侯只有两位,一个是刚刚占
据汉中的张扬,另一个则是荆襄的刘表。
刘表是因为实力不足,张扬则是受困于道阻难行,再加上如今西川的形势复杂,现在出手,远远不如先等刘循和刘阐兄弟俩互相损耗,再捡漏来得容易
。
到靖平十月六月初,西川的大战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刘循集重兵于涪陵关下,和杨怀之间已有数次交锋,但涪陵关却依旧屹立于成都之前,阻
挡着刘循的道路。
刘循军大营主帐之中,冷苞大声开口道:“大公子,若是再这样下去,情况对我等不利。若是不能尽快攻破涪陵,等到二公子和庞羲平定蜀中,我等将
死无葬身之地矣!”
冷苞今年二十六七,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他兵法韬略无不精熟,胯下马,掌中枪,不敢说在蜀中没有敌手,但至今也没遇见过能正面击败他的人
,最多不过是平手罢了,还只有寥寥数人。
吴懿瞥了冷苞一眼,沉声喝道:“冷苞,大公子面前,休得无礼!”
若是一般人说这话,冷苞必定勃然大怒,但吴懿却有这个资格。吴懿是兖州陈留人,身高八尺,身材雄伟。他的父亲当年在幽州时便是刘焉的好友兼部
将,不过在吴懿很小的时候便殪于战阵。吴懿十三岁时在刘焉麾下效力,至今已有二十余年之久。
不过刘璋在世的时候,吴懿并没有受到重用,原因也简单,因为吴懿之妹嫁给了刘璋的兄长刘瑁,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刘璋要是重用吴懿才是怪事。
冷苞虽然狂傲,但起码的轻重还能分得清,在吴懿面前,他无论如何都不敢放肆。
闪身退到一边,但冷苞还是喃喃自语道:“末将说得可都是实话,我等起兵一月有余,却被阻挡在这涪陵关下寸步难行。大公子此时应早下决断,这个
时候怎能心慈手软?若是再耽搁下去,不谈庞羲老贼和二公子能花多长时间稳定成都局势,收拢大军,只怕杨怀和高沛这两人也不会甘于寂寞...”
“冷苞,闭嘴,再敢多言,按扰乱军心处置!”
冷苞不甘心地闭上嘴巴,吴懿这才转头对刘循道:“大公子,冷苞的话虽然不好听,但说的话却没什么错。一月的大战,虽然双方的损伤都不大,但您
难道还指望与那庞羲老贼和解不成?二公子年轻,受那老贼蛊惑,难以明辨是非,可若是任由其肆意妄为,则益州迟早为庞羲老贼所掌控,二公子不过
一傀儡耳。若真是如此,大公子可有颜面去见主公,可有能力看顾二公子和夫人?”
说实话,冷苞说的没错,长达一月的征战让刘循有点畏战,倒不是说他怕了庞羲,而是如今的形势对他并不算有利。一月的时间,他被阻挡在涪陵关下
寸步难进,但庞羲等人却能趁着这段时间安定成都,收拢大军,更别说庞氏的手中还掌握着整个益州大军的虎符。虽然刘循得到了大部分蜀中将领的支
持,但随着时间越拖越久,那些本来在观望的郡县被庞羲所拉拢的话,这战的胜负还真不好说。
杨怀和高沛也不是废物,他们把守的涪陵关可以说是毫无破绽,这让刘循看不到胜利的希望,这才心中犹豫。
不过吴懿的这番话却让刘循下定了决心,一咬牙,沉声道:“子远所言甚是,唯有尽快攻破涪陵,我等才有一线生机。”
说到这里,刘循的眼中又闪过一丝无奈,问道:“可问题是,涪陵关并非什么小关,杨怀、高沛两人勇武非常,若是涪陵关这么好攻破的话,我等又何
必在这关中僵持一月之久,敢问诸位,可有破关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