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县袁军大营之中,袁绍捧着一册兵书正在翻阅。
当然,这不是袁绍有多么好学,到了他这个年纪、身份和地位,兵书这种东西已经完全看不进去了,但是军中也没别的什么娱乐活动,看看兵书总比枯
坐着要好。
只听一阵杂乱地脚步声响起,许攸快步进入大帐之中,哭嚎道:“主公,那审正南端得不为人子,还请主公为我做主!”
“发生了何事?”
袁绍放下手中的竹简,眉头微微皱起,出声问道。
审配的性格他还是清楚的,为人最是刚正,当年韩馥还是冀州牧的时候,他就是因为正直,所以没有得到重用。虽说如今支持老三袁尚,但许攸可不曾
公开表示支持任何人,审配没理由会对付许攸啊。
“启禀主公,攸在邺城的家眷已经被那审正南尽数擒拿,关入大牢之中。想攸这些年对主公忠心耿耿,不谈功劳,苦劳总有不少,那审正南拿人尽然也
不来信询问主公的意思,可有将主公放在眼中?”
“竟有此事?”袁绍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问道:“可知是何原因?”
说到这,许攸有一些尴尬,压低声音道:“只是家中有一二子弟纨绔,触犯律法,但审正南将违法之人拿下便是,因何将攸家眷全部打入大牢?”
“恐怕不只一二子弟吧。”
不等袁绍开口,帐外突然传来了一句大喝,只见逢纪快步进入大帐,抱拳道:“启禀主公,正南来信,言许攸家人在邺城内非法作歹,欺男霸女,今已
拿下,还请主公定夺。”
看到逢纪出现,许攸暗道一声不好,他和审配都支持袁尚,好得就差穿一条裤子了,如果自己能够单独和袁绍求情,那不管家人犯了什么事,凭袁绍念
旧的性格,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今有逢纪在此,只怕是...
大战之前,袁绍哪有心情管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悦道:“些许小事,正南何必大惊小怪?待战胜曹贼之后,命子远回去之后严加约束便是,正南怎
得如此分不清轻重?”
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如今最重要的是就是和曹操的大战,审配现在拿官员家眷,确实有些不妥。
从这一点上来说,逢纪是同意的。但问题是,事审配已经做了,人也得罪了,此时哪怕将人放了,许攸也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既然如此的话,还不如一
次性将许攸搞死,否则将他推到袁谭那边可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逢纪一脸正色道:“启禀主公,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正南在许攸家中搜出大量金银,还有被强抢的民女竟然多达三十余人,这些倒还罢了,
其家中竟然还有一套并州出产的楠木桌椅,这东西,可是连主公府上都没有。”
听到这话,许攸心中一凉,作为袁绍的发小,他太清楚袁绍的性格了,贪墨金银、强抢民女这些都是小事,但家中有袁绍都没有的东西,你让袁绍的面
子往哪搁?仅凭这点,袁绍就不可能放过他。
果然,袁绍双眼一眯,冷笑道:“子远,这就是你说的有一二纨绔?”
“这...”许攸脸上冷汗滚滚而落,勉强笑道:“启禀主公,纵然家人有错,但也不至于抄臣之家啊,而且那套桌椅乃是攸特意命人从并州买回来进献
主公的,只是当时出征在即,臣怕有人说主公玩物丧失,这才准备等得胜归来之后才献于主公。”
这个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袁绍并不果决的性格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闻言顿时有些犹豫。
逢纪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开口道:“子远还是莫要狡辩了,汝家搜出的金银比常山郡一年的赋税还多,而且你说的那套准备献于主公的桌椅,在正南派
人抄家之时,正坐在汝子的胯下,汝便是要拿此物献于主公吗?”
完了!
这就是许攸此时的感觉,他不清楚逢纪说的是真是假,但他知道袁绍根本不会去管此事的真假。
果然,袁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怒斥道:“许子远,你家眷犯法,你还有何脸面在此恶人先告状?孤念在你这些年兢兢业业,本不欲追究,然若是不
严加处置,日后人人效仿又该如何?”
“来人!将许攸拖到辕门,重责三十杖,并通报全军,若再有此等事,定斩不饶!”
许攸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哭嚎道:“主公,臣冤枉,是审正南与逢元图害臣!”
袁绍冷哼一声,道:“正南为人,冀州上下最为清楚不过,若你家人不曾犯事,他可会栽赃与你?”
说着话,帐外的亲兵已经来到了帐中,拖起许攸便走。
许攸低着头,没有再开口求情,但其眼中的凶狠、怨毒之色浓郁得仿佛化不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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