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鲤鱼打挺,凌操翻身跃起,一张面孔涨得通红,满口银牙几乎被其咬得粉碎。
正准备再攻县衙之时,身后突然冲出一名小校,大声道:“将军,二公子有命,让你立刻后撤,由周泰将军接手!”
“不需要!”孙权这句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让凌操心中本已熊熊燃烧的怒火又旺盛了三分。也不等孙权的命令下达,凌操狂吼一声,大步向前,重
新抢过一架长梯,两三个腾身便重新回到了墙头之上,一柄短刀挥舞开来,直杀得荆州将士狼奔豚突,尸体从墙头之上滚滚而落。
张硕勃然大怒,喝道:“手下败将不知死乎,吃本将一招!”
凌操举起短刀便迎了上来,呼喝道:“便吃你百招千招又如何?”
这一次,张硕没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再难以像上一次那般以压倒性的优势将凌操击落,不过凌操依旧不好受,墙头十分狭窄,根本没有给他闪躲的机
会,只能以手中的短刀硬接。不过三四招,凌操手中的短刀便承受不住两人的巨力,轰然断裂。
张硕冷笑一声,铁蒺藜骨朵凌空砸下,口中怒喝道:“江东水狗,本将看你这次还有什么办法!”
“痴心妄想!”凌操怒吼一声,不退返进,揉身撞进张硕的怀中,掌中断刀生生贯进张硕的胸口要害,喷涌而出的鲜血洒了他一头一脸,但他根本不管
不顾,一柄断刀疯狂在张硕的胸腹间猛刺。
“轰!”
张硕健壮的身躯轰然落地,凌操手持抢来的铁蒺藜骨朵仰天长啸,状若疯魔一般。
“狗贼安敢张狂!”
一声怒吼回荡在天地之间,凌操猛然回头,只见一柄大刀已经力劈而下,距离他的头颅最多不过三尺。
凌操大惊失色,连忙纵身向后退去,却不想来人得势不饶人,挺起大刀疯狂劈落,根本不给凌操还手的机会。
连退三步的凌操只感觉脚下一空,原来半只左脚已经踏到了院墙的边缘,这一下退无可退的凌操怒吼一声,挺起手中的铁蒺藜骨朵奋力想猛冲而来的黄
射砸去。
黄射不闪不避,掌中大刀同样力劈而下,和铁蒺藜骨朵重重砸在一起。
“噹!”
金铁相交的巨响回荡在空中,两军不少将士被震得耳膜生疼,脚步不稳,跌落墙下,但黄射和凌操两人却根本没有退让的意思,一柄大刀和一杆铁蒺藜
骨朵死死交击在一起,两人同时用力,仿佛不将对方置于死敌誓不罢休一般。
片刻之后,终究是脚下无法借力的凌操率先支持不住,只见他一个腾身,壮硕的身躯在空中翻转,狠狠一蹬墙面,径直朝长街落去。
黄射大怒,随手将大刀交给身旁的亲兵,取下背上的长弓,一弓三失,宛若流星一般向凌操射去。
凌操刚刚落地,还没有站稳便听见利箭破空的尖啸在耳边响起,眼角的余光只见两点寒星飞至。只见他右手一松,沉重的铁蒺藜骨朵轰然落地,两只手
臂分开,宛如展翅雄鹰一般伸手向那寒星抓去。
箭杆入手的刺痛让凌操露出一丝笑容,但还没等他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一声利箭入肉的脆响便回荡在他的脑海之中。
猛然低头,只见又一杆长箭已经钉入他的咽喉,殷红的鲜血泊泊而出,冰冷的空气顺着他喉咙上的血洞疯狂灌入,一股撕裂般的剧痛瞬间将他吞没。
张了张嘴,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传出,凌操回头,只见一员年轻的身影正焦急地看向此处,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壮硕的身躯轰然倒地,再无生息。
“父亲!”
一声宛如幼虎嘶吼般的咆哮响彻战场,还没等孙权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略显单薄的身影从自己身边狂冲而出,向着凌操战死的方向狂奔而去。
“凌统,回来!”
孙权大急,朝身后的周泰道:“幼平,去将公绩救回来!”
“末将遵命!”
周泰应诺一声,大步向前,可凌统比他更快。
年方十五的凌统身长已达七尺,不过身形还略显瘦弱,此刻的他双眸通红,看着围绕着他父亲,准备砍下首级换取功劳的荆州将士,怒意在胸中翻涌,
仿佛惊涛骇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