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了多久,几乎连半个时辰的时间都不到,官吏们被捕的消息就如同狂风一般席卷了整个成都,苗旬和倪宇作为益州盐商的头面,又时时关注着成都
的消息,所以他们得到消息的速度比普通人还要快上一些。
苗旬没有一点犹豫,立刻让自己的家人和手下兵分多路,带上收拢回来的金银细软在第一时间便赶到了倪宇的家中。
待两人碰头之后,苗旬一脸狰狞,同时也有点不敢置信道:“老倪,小人屠这是打算对我等图穷匕见了,可我还是想不明白,他有什么办法在拿下我等
之后保证盐市不乱?”
“你现在还有心情替小人屠来关心这等事?”倪宇的身躯微微有些发颤,说话也有些不太利索,稍微定了定神,道:“老苗,小人屠有什么办法与我等
无关,盐市乱不乱也与我等无关,你我若是被杀,纵然盐市乱了又有何用?”
“再者说,他是小人屠,如今来了成都已有半月之久,如果还不能解决此事的话,他的威名有损,到时候,他不管里子和面子都没了,还不如现在拿下
我等,纵然盐市会乱,但他小人屠的威名却丝毫无损,缺盐之事慢慢补上便可,这群百姓难不成还敢造反?就算真敢造反,他麾下的虎狼之师镇压便是
。据我猜测,这半个月已经让他失去了耐心,我等必须马上逃,否则的话,来不及了!”
“先别急。”对于倪宇的猜测,苗旬并没有什么其他意见,但从一个青皮起家的他在遇事之后明显要比倪宇更加冷静,沉思片刻之后开口道:“老倪,
那小人屠既然敢动手,那就说明他有把握让我等逃不掉,城门那里他定然已经派出了大军看守,我等现在想要出城根本不可能。”
倪宇心中一惊,顿时冷静了下来,深吸两口空气,稳住心神之后,这才道:“老苗,你说的没错,如今确实不能急,那小人屠说不定就是正在等我们自
乱阵脚,我们若是此时出城,恐怕根本无法逃脱张扬的算计...”
沉思半晌,倪宇开口道:“老苗,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那些同行定然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咱们不如派人去将他们联络起来,就说咱们一起行动,往南
边走!”
“留下来是死路一条,那倒不如拼他娘的一把,他们不是傻子,定然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选择,你以为呢?”
“好计。”苗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手拍了拍倪宇的肩膀,赞叹道:“不愧是你老苗,如今这等情况之下还能想到这种妙计,佩服,佩服。”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冲进一个慌慌张张的下人,开口喊道:“老爷,出事了!”
倪宇的心情不好,虽然临时想出了一个办法,但究竟能不能成,成了之后能逃走的几率有多大却不好说,此时见这人正撞到枪口上,顿时勃然大怒道:
“什么叫老爷出事了,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你老爷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不是...”那下人被倪宇这么一吓,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大张着嘴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苗旬眉头一皱,开口道:“老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耍什么老爷的威风,且听他把话说完不迟。”
经过苗旬这么一说,倪宇也清楚自己有些失态,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怒火和不安,缓和语气道:“发生了何事,你且详细道来。”
那下人先是感激地看了苗旬一眼,这才开口道:“老爷,那小人屠把和我等有联络的官员全部拿下之后率人朝城外去了,看那样子应当是朝着咱们盐仓
方向去的...”
不过这下人诧异的发现,自家老爷的面上非但没有一点恐惧,反而因为自己的话露出了一丝笑容,再向一旁的苗旬看去,发现他竟然也是如此。
倪宇没去管下人的反应,和苗旬对视一眼之后,笑道:“查了又能如何,老子走又不能带走那些盐,送给小人屠便是。老子倒要看看,没了我等铺好的
商网,他小人屠拿到盐又有何用,益州、凉州、甘州、京兆如此多的郡县,老子看他的大军能不能一个一个全部送到,然后平息下来因为缺盐而恐慌的
百姓,哈哈哈!”
苗旬一脸狰狞道:“对我等赶尽杀绝,那我等就给他来个釜底抽薪,到时候天下大乱,老子倒要看看他小人屠如何收场!”
...
偌大一个成都城,如今只剩下吴懿和他麾下的二千五百人马,并且所有人都被派到了街道之上巡查。不过就算如此,对于成都来说,两千余人依旧太少
了,薄弱的兵力留下不少的漏洞,无数街道其实根本无法兼顾,而这就给了盐商们机会。
宵禁的时间眼看着就要到来,看守城门的将士打着哈欠望了城中一眼,返身准备关闭城门,但瞬息之间,他好像突然被惊动的兔子一般,重新回头望着
那黑压压的街道,一双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充满着惊恐和不安。